姚不起的队伍与温氏拖了几个月,从凉爽的夏夜步入了生命凋落的秋季。然而一把大火却点燃了姚贼搜刮的民脂民膏,数不尽的粮草。
姚贼队伍中有仙风道骨忧国忧民的辟谷修士,自然也有无恶不作基数众多的低阶修士。
这把大火算是把住了姚贼的命门。阿族人的报复开展得很迅猛。这种混乱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中原世家一致对外的态度。
“听说蛮族在濮阳抽人筋,扒人皮。与邪祟妖物无异。”姚林骇然道。
在场的众人都面露恐惧,唯独姚不起神色淡然,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意味“将这风声带去温氏,世家之间再怎么内乱,可轮不到蛮夷之族来横插一脚。”
姚林道“宗主,那咱们也不管濮阳的生还修士么?”
“不必管他。都是些腌臜泼才,死在阿族人手上,还高抬了他们。为我姚氏做了休养的筹码。”姚不起的这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下一个做筹码的会不会是自己?
苦守阳泉的修士从内部知道了姚不起对濮阳修士的态度,心凉了一片。
“我们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濮阳?那群蛮族恐怖至极!”
“姚不起当初屠杀阿族人,就该想到今天!可怜我师兄,本是品性高洁的君子,偏偏被敬爱的宗主出卖给蛮族玩乐!”修士眼中冒着烈火,恨不得将姚不起就地斩杀。
“若不是他!我岂有今日!”
“既然都是个死,为何我们不搏一搏?”有人心寒摇摆,就有人指点迷津。
“怎么个搏法?”有人提议,就有人动摇。
“我们弃守阳泉,向西边的温氏投降。”
“你疯了!无耻之徒!岂能向温氏投降?说出去今后如何在世间立足?”
聂锦凝眉道“你忘了濮阳的阿族人?我们守着的可不只有姚不起那些废物!还有整个阳泉的百姓!”
苏烈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族人因为姚不起做的蠢事,大肆报复濮阳的百姓!我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可阳泉的百姓该当如何?”
“这……”
聂锦与苏烈对视一眼,知道这群人已经动摇,继续道“阿族人虽天生勇猛,但我们可以以一对多,可我们人少。如若全部战死,阳泉的百姓难道不会被加倍报复么?”
姚不起扣押毒杀阿族人,使得南蝎颇为震怒。连阿尔青都亲自前往攻破了濮阳,要为兄弟族人出气。
愤怒的苏族人一路从北疆杀到濮阳,为了报复虐杀了不少百姓。可阿尔青的手臂受了剑伤,这更让南蝎恼火。
阿族人和苏族人是平凡的凡夫,却也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须知姚氏的阵地在世家联合的重重包围下,能被苏族人渗透进去,就可见出姚氏大势已去。
第二日清晨,连衣镇的街道上还弥漫着蒙蒙的水雾,而姚不起已经在大发雷霆。
就在昨夜,温氏武力接管了阳泉,直抵清河咽喉不净世。眼下四面楚歌,姚不起已经无力回天。
“宗主,那些归降的修士该如何?”温逐流问道。
“对待他们要与其他人一样。该一视同仁。”温若寒淡声道。
“若是地痞流氓,一定要抓住了错才能处置,以免归降的修士心中不稳。无论是反投姚贼还是在军中捣乱煽动,都会叫我温氏难受。”温若寒补充道。
“属下知道。”
“父亲,那么濮阳的蛮族?”温旭有些担忧。
“离得最近的是江氏和金氏。你去请一趟江澄,让他与金氏商量。前后夹击也好,御剑飞行也好。要彻底将这群蛮族赶出我中原大地!”
“王上,您该撤兵了。”孟凡冷声道。
南蝎同样冷着脸,道“该死的姚不起,他敢伤了阿尔青哥哥!还屠杀我南疆的士兵,我绝不放过。”
“阿尔青殿下的伤乃灵器所伤,普通的伤药无法治好他。”
“蓝涣!你必须治好阿尔青!否则我绝不后退一步!”南蝎暴怒道。
“这是另外的条件!”孟凡不紧不慢。
南蝎大吼一声,一口气喘不上来,便跌坐在地上。孟凡居高临下望着他“王上的病也是另外的条件!”
南蝎冷笑道“你以为拿捏住菩儿便可以威胁我?王位早晚是她的,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孟凡微微蹲身下来,直视着他黑漆漆的眸子,果然看到一丝害怕“圣女就如在乎你一般在乎阿尔青。”
南蝎猛地一惊,随后脸色煞白,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孟凡浅浅地笑了,极其典型的南疆容貌像株只生存在北疆的绵枣儿一般,温暖且美丽“没看出来?那你对阿尔青……”
话未说完,孟凡偏头躲过南蝎的拳头“该死的!你闭嘴!”
这令人恶心。南蝎不敢再往下想,沉声道“我会让苏族人撤兵,但你要治好阿尔青的伤,还有,姚不起归我处置。”
孟凡点点头“当然。”
“你要治好阿尔青。否则本王穷尽南疆之力,都要血洗清河。”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南蝎依旧是阿族人最高的王,浑身散发着威严与不容置疑。
“小小的孩子,可不该威胁人。”孟凡无所谓地笑笑,丝毫没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