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温旭递了杯水给金光瑶，神色担忧。
金光瑶接过水，面色有些愁苦“大哥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温旭掀开车帘，云雾缭绕间，不净世亭台楼阁渐渐显露“要到了，不必担心。你看晁儿睡得就很好。”
温晁靠在车壁上，沉沉睡着。
金光瑶揉揉眼睛，心脏跳得有些快“我从前都没下过金鳞台。如今拜了师，去的地方就变得多了。”
温旭神色淡然“自从父亲说要来清河，你的情绪就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越是接近清河，我心情就越发沉重。甚至有点恐惧。”
“虽说阿瑶已是大孩子了，不怕事。但是作为哥哥，阿瑶的安全是会受到我们的保护的。”温旭意有所指地望一眼温晁。
金光瑶随着他的目光，看见温晁掀了一下眼皮。
“想听就听。还在那里装睡。”金光瑶翻了个白眼。
温晁握了一下拳头“臭小子。是不是这几年我脾气越发地好了，才容许你这样以下犯上。”
眼见着两个人的火药味越发浓厚，温旭赶忙开口“私下里吵吵就算了。若这为期十天的清谈会上，你们还是一言不合就吵架，平白丢了我温氏的脸面，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清河聂氏开清谈会。这简直就和温若寒整天游山玩水一样难以令人相信。
不过温若寒依旧还是不会出席。
“听说这次蓝曦臣也会来。”温晁避免在金光瑶面前提起蓝氏，只说蓝曦臣。
“泽芜君与聂明玦交好，自然是要来的。”
金光瑶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清秀的眉眼带着喜悦“我倒是很久没见过蓝涣了。”
“落地。”温逐流轻声开口，立即就有四名修士御剑往不净世下落。
温逐流放缓了灵力，马车的红光渐渐淡下来。“公子，到了。”
不净世多山少水，林木繁多。蚊虫鸟蝶，叽里呱啦的。刚刚在云端上，被强风吹的难受，这会儿闻到花香，金光瑶好受些了。神情也不似刚刚的愁苦，很是活泼。
“是岐山温氏吗？”四名着兽头纹家袍的修士迎出来，周身灵力深厚，温旭微微作揖“是。在下温旭。”
金光瑶爱折腾，早早折了树枝胡乱挥舞。
“阿瑶。”温旭轻声唤他，金光瑶收敛了些，朝着那四名修士见礼“金光瑶。”
四名修士还礼，可他们没多大表情。跟臭着脸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讨嫌。金光瑶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晁儿，去告诉阿瑶，在这不净世别乱跑，聂氏不大喜欢温氏。尽量别惹祸。”
“哥哥，你这话说的，我们还不喜欢他们呢。阿瑶就算惹了泼天大祸，温氏还不是能摆平。”温晁翘着腿，满不在乎。
“晁儿。温氏跋扈，在自家就算了，可在外面，若犯了众怒。可不好收场。”温旭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众怒？那就把他们镇压下来，实在不行把他们杀光了。”温晁前生暴戾恣睢，轻视人命。今生得温若寒教导良多，纨绔暴戾少了些，这轻视人命的性子倒还没改彻底。
“胡闹。一时可以武力镇压，待时日久了，民怨沸腾，受镇压和受威胁的联合起来讨伐温氏，又该如何？温氏百年基业岂不要毁于一旦？”
“你瞧你。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拿这些不切实际的人来堵我的嘴。”温晁撇撇嘴。
“晁儿。聂氏也同温氏一般是百年基业。然而数年前吃人堡一事爆出，却没有受到损失，你觉得是为什么？”
清河聂氏十年前被栎阳常氏爆出吃人堡一事，不但没有受到清算，反而受到了不少赔偿。而且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被冲散了。
赔偿人，自然是栎阳常氏。常氏还被翻出不少旧账，横征暴敛，逼良为娼。
聂氏口口声声指责常氏逼死的人命，是聂氏祭刀堂的主要尸源。而聂氏事先并不知情，还受蒙骗给了大把的钱财。
聂氏百年大族，栎阳常氏自然不能与之抗衡。不仅给了赔偿，常氏还被当地百姓讨伐，仙门冷眼相待，不久就消失了。
而聂氏，除了聂明玦没了灵力，并未有什么损失。
“聂氏立足百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极能引导舆论，一件小事都能被他们说了通天。当年常氏紧接着聂氏被翻出旧账，立刻就有百姓前往各大世家宣扬常氏做的恶事。常氏倒下，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相比之下，聂氏的吃人堡，反而就是小巫见大巫。”
“若真在此惹了祸事。温氏可以摆平，却免不了一身骚。”
“这是哥哥该操心的事情。我去通知阿瑶就是了。”温晁听不来那些长篇大论，弯弯绕绕。赶紧就跑出门去。
温旭叹了口气“还好阿瑶不如你这般任性。”
不一会儿，温晁又进来了“阿瑶不在。怕是溜出去玩了。”
温旭扶额“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一个个的，真不让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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