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终结

“这才是当初阿斯加德的历史，很失望吧？那可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唐晓翼悠然开口，“后来巴德尔落入人世，因消耗过大而陷入沉睡，化作了重明卵。在经历了昆仑上与洛基，凡特福尔尼尔，拉塔托斯克的重逢，又与伐腊和尼德霍格再次相识，却因除妖族不得不自毁神位再取入轮回。再次苏醒时他对过往的记忆早已模糊，却恰好遇到了作为勃腊琪转世者的艾斯。许是因着前世相识，二人很快熟悉起来。直到后来艾斯被兄姐所陷害，赶回救他的巴德尔却被他误伤，之后又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早已恢复记忆的威的转生者。两人交手后巴德尔重伤而威被斩杀再度转生，后来的事你也都清楚了。”

“所以光明和黑暗本是一体。”霍德尔平静开口。那么……我呢？我究竟是谁？

“你也有猜测吧，威盗取了我的一双眼睛说要做成完美的傀儡，他成功了。”唐晓翼平静地开口，“你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又极其尊敬奥丁，完全是他想要的样子。为了什么明明没有什么万物不伤的赐福你却能不被冈格尼尔所伤？因为你身上有着尤加特拉希的种子。你是由威用生命树种与我的一双眼睛所造出来的，这点你应该也有感知吧？”

“的确，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毕竟连所有的过去与人生都是靠偷取别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一切真相被摊开后霍德尔反到是轻松了许多，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女孩，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威他们一直把我当成你的替代品，但还有人认可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就足够了。”

“为了恢复生命树，眼睛和树种都是你要拿回的东西不是吗？”霍德尔笑着开口，“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叫作小艾的女孩吧？在我离开后，照顾好她。请告诉她我是被你杀的，我不想让她知道她一直以来信任感激的人不过是个卑劣的假冒者。以及告诉她，她完全不必对我抱有感激，因为虽然我曾救过她，但她的认可也成了我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是她给了我勇气去继续走下去，替我谢谢她。”

在得到唐晓翼肯定的答复后，他笑了笑。上前一步，与他额头相抵，未曾见过光明的神明喃喃一句：“难怪世人偏爱光明，真的很是美好。谢谢你，哥哥。”

说完之后他像是晕染开的水墨一般，消融于空气之中，只余下一颗墨色的种子。那枚种子上的墨色渐渐剥离，露出了原本晶莹剔透的样子。剥离的墨色尽数融入了唐晓翼的双眼，栗发的男孩再度睁眼，琥珀色的眼瞳中流淌着墨色的流光。

他看着掌心的树种，轻声开口：“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霍德尔殿下……离开了吗？”不远处感受到黑暗逝去，对峙的几人皆是一惊，小艾喃喃开口，眼瞳中溢满了悲伤：“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额间红莲的烙印散发出了夺目的光华，赤红的火焰自她身上燃起，几乎转瞬之间就引燃了周围的一切，冲天的烈焰染红了半边天，而且还在不断蔓延。

“那个女孩就是上次除妖族中围攻我们时布下四象杀阵的那个除妖师，掌握朱雀之力的人吧？”处于青鸟结界庇护下因而不被火焰所伤的玄子音皱了皱眉，“但就算是朱雀本体在此也未必有如此强的力量，毕竟四象也不过是诸神皆殒后的新神。”

“因为她也是曾经阿斯加德的神明之一，目前的情况有些类似于继任了斯卡提位置的冰寒星，也是特殊的继任者。”温莎眉目凝重，“当初一直未曾现世的，代表烈焰的苏尔特。”

“苏尔特扬起火乱舞，天地乃至实间九界都充满了火焰。生命树化为灰烬，大地成为片焦土，海洋里的水都沸腾。这场火烧尽了空陆，冥的三界的一切善的和恶的，同归于尽。”红狐低诵出北欧神话中有关诸神黄昏的描写，最终发出长叹：“冰与火的诅咒，还是应验了吗……”

“我以为一切说清楚大家就可以和解，毕竟往事如风没必要揪住不放。”白狐看着被染红的天际以及蔓延开的烈火，“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这可能我知道。”维利笑容有些无奈，“你们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本应诸神皆成功转生，却仍有神明陨灭只留下神位供人继承吧？这说起来是我的错。其实当初斯卡提被抹去意识时我也知情。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出现，我在偶然间发现将要降世的苏尔特后便将他强行压制，瞒过了奥定。之后将他化作了浴火红莲扔在生命树下。却没想到他在奥丁和弗丽嘉献祭之时疯狂吸收生命之力试图降世，被奥丁残魂抹去了意识，却也导致献祭过程受到影响，部分神明陨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再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们可能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车恩雅有些无力，“你们好歹想个办法啊。”

“办法早就有了，斯卡提的继任者不就在你面前吗？”威从回忆中醒来。

冰寒星却不曾回话，只是默默上前一步，冰蓝的流光自她指尖绽开，纷扬的雪自空中飘落，落地后便蔓延成了冰花，阻拦了火势的蔓延。只是许是冰寒星本非此世之人，继任斯卡提的力量多少有些艰难，力量受限，很快就处于劣势之中。

“阿冰，在外面受欺负了好歹回来说一声啊，有什么人是我不能帮你揍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淡色的墨笔于空中绘成了一副壮丽的山水图，护住了在场的几人。

“颜爵……”冰寒星的神色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他会于此时现身。

“不止是我，还有某个嘴硬心软的家伙。”颜爵收起了墨书笔，手中的折扇在空中点了点：“水水，别躲了，洛基找你过来可不是为了看戏的。”

“哥哥也来了？”冰寒星还没从再见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蓝发的少年轻声道：“妹妹，别怕，我在。”

“哥哥……”听见水清漓声音的下一刻，冰寒星的内心便翻上了一股酸涩之意。她以为有了当初在仙境的决断，有了如今与玄子音他们一回经历的许多，她已经可以淡然面对当初哥哥的冷落与忽视；她以为自己十分理解颜爵的无奈，却忽略了自己内心一直存在的委屈。她所有的淡然与释然都在颜爵与水清漓现身之后，因着他们的一句话而碎了个彻底，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智成熟，可在他们面前，她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任性无知的小孩。

因为他们曾是她最为信任与亲近的人。

在水清漓抱住她之后，纯净浑厚的净水之力与冰雪之力很快交融在一起，冰水缠绕，不相分离。他们兄妹本就同源而生，体内的水冰之力自是相近，可以相互转换。更何况在她离开仙境之前，曾献祭自身，将自己的冰雪之力转化成了净水之力以代替水清漓丧失的千年之力，此时自是交融得十分自然。

有了净水之力的加持，本该处于劣势的冰雪之力竟一瞬间暴涨，很快就扼止住了火势的蔓延，滴水成冰，冰化为水，那冰火之力交替之间，赤红与深蓝交相辉映，衬得末世的阿斯加德更加荒凉。

而冰与火之间，洛基快速的穿梭着，在看到立于树上的唐晓翼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唐晓翼似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奔来的洛基之后，他露出了一抹笑容：“我这回可没有食言，可是等到你回来要好好道个别的，所以不许指责我。”

“住手。”洛基心中徒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想上前阻止却被唐晓翼升起的屏障拦下了。

“我现在有点明白弗丽嘉当初的做法了，若我还有能力，我也会去封印你们关于我的记忆的，但我已经做不到了。”唐晓翼依旧笑着，琥珀般的眼瞳清澈透亮，“我以光暗之名为你们降下赐福，我离后生命树会复苏，那时你们皆不会为我的离去而悲伤，生命的复苏将会再次再来希望与繁荣，大家都可以随心而所，不会再受拘束。”

灿金与墨黑的光芒自他手中的树种间漾出，很快铺满了整个阿斯加德。亚瑟于远方抬起头，湛蓝的双瞳之中映出光影迷离。他的神色间罕见地出现悲凉与哀伤：“命运的预言，还是应验了。”

“我可是很想让自己输掉赌约的，却终究没能逃出名为命运的诅咒。”与他在不久前相遇的玄紫月有些怅然，她身边的花蛇没有说话，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光明与黑暗交替闪过，栗发的男孩化作了无数光点，融出入了枯萎倒塌的生命树之中，恍惚间让洛基回到了个初见光暗降世的时候，一瞬间像是时间倒流。困住洛基的结界轰然倒塌，他匆忙冲入其中，伸手试图留住那些散去的光点，却终究只是徒劳。

银发的神明站在渐渐消逝的光芒之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茫然与无措。

恍惚间，他看见了唐晓翼的身影。

栗发的男孩笑着开口，精致俊逸的脸上仍是难掩的散漫与傲气。他说，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他说，我走了，别想我。

他说，再见了，保重。

“这就是结局吗？主角就这样离开了？”墨多多放下手中的书时还有些恍惚，黑色的书背上印着几个清晰的大字：往事书。

这本《往事书》是最近十分畅销的一本小说，是以北欧神话为背景的一本奇幻小说。其中的主角光明之神巴德尔自降世起便是奥丁手中的傀儡，却无力抗争。在伙伴一个个离去后他引起神之战，最终结局却是以身为祭换得阿斯加德的复苏。

墨多多是和伙伴们一同来拜访艾斯之时发现这本书的，在读完之后未免感到有些疑感和不解。在他的印象中所谓主角与英雄最终总能力挽狂澜取得成功，而不是像巴德尔一样最终也没能让敌人付出代价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要我说这个主角也太无能了，一开始连反抗都没有，最后也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虎鲨对此做出了评价，“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

“巴德尔可不无能，他最后一刻也还在与命运抗争。”一旁的欧莉丝开口反驳。自从阿斯加德的事情终结之后众神有的留在那里有的则依照自己原先的身份回到了人世，当然大多是选择了后者。艾斯依旧以血的身份帮着唐雪管理鬼影迷踪，同时也成功接管了卡玛利拉家族。欧莉丝那边对汤姆森的庭查十分顺利，判决下达之后欧莉丝也算复仇成功。虽她本人也受到了一些惩罚，但与复仇成功的喜悦相比，也都算不了什么。而她本人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已经毕业的她应艾斯邀请，暂时在他那里做客，顺便帮着打理鬼影中的事情。

而哈根和苏菲在一切真相揭示之后也没了与他们为难的心思与必要，甚至也心安理得的以管家及教师的身份留在了卡玛利拉。毕竟虽作为神明时他们来往不多，但以人类的身份却相处了多年，感情基础也是有的。

而DoDo前来拜访艾斯时哈根和苏菲恰好因事被左拉和雷蒙召回协会，雷蒙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艾斯要照顾好欧莉丝，而她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了。

“虎鲨别乱说，这个故事的结尾定义为悲剧，自然和我们平时所知的不一样。”尧婷婷提醒到：“而且这个故事的确很打动人的。”

“北欧神话本就是一个悲剧，何况这本《往事书》的作者血之前所写的《血祭》也颇受争议，风格偏阴沉，这个结局也并不意外。”查理模仿着她的声音接口。

“但说不定对于巴德尔来讲这并不是悲剧，反而是个令他满意的结果，毕竟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作为真正作者的艾斯脸上的笑容捉摸不定，“谁知道呢。”

“车恩雅和李尚轮交换学习结束已经回去了，冰寒星因为她哥哥及朋友来此的缘故暂且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玄子音和玄紫月已经许久未来过学校加之身份特殊可以忽略不计，DoDo说是要去拜访朋友。而威在回去领导除妖族前把那个叫小艾的女孩留在了学园，这点你也是知道的简校长。”乔治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虽然不知道简为何在一切结束后仍旧留在了圣斯丁。但在他的领导下，地震后的圣斯丁很快恢复了教学秩序，乔治十分认可他的能力。

“辛苦你了，乔治。”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两人之前的不愉快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毕竟当时立场不同，谁也没有指责对方的资格，谁都没做错什么。

前尘旧事，不过一场阴差阳错罢了。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应该清楚那天李尚轮体内根本没有什么奥丁残魂苏醒，不过是他在接受记忆后伪装成奥丁的语气发号施令罢了。”乔治忽然问他，“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此事直接告诉威，也省得他因奥丁残魂的事情，最近一直追着李尚轮不放。”

“你以为他不清楚吗？”简看着他，“不管是他，还是你，我，甚至白狐或者是其余人，其实对此都再清楚不过，但只是不愿去把这件是挑明而已。”

“尤其是威，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我欺骗，只是不愿清醒而已。”简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有时候，对于一些执念而言，或许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好不容易送走了来找李尚轮的威，车恩雅还没收拾完，你却来了，是商量好的吗？”江澄澈看着踏入宠物店的姜夕夜开口，“那个迟寄灵没和你一起来吗？”

“灵和谜非还有李千阮一起出任务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不是也在这里吗？就别说我了吧。”姜夕夜看了一眼店中的几人，“对了，小宣和响又出去了，让你们看店？”

“响去找龙忍了，而小宣则与龙宪一起去拜访鬼影的唐雪和殷灵商量事情。”江澄澈解释，“这事桔燃也知道，还跟着去了，估计也就只瞒着你们了。”

“啊，我明白了，小宣的那条商业街龙宪先生也决定注资对吧，那再好不过了。”听完龙宪和小宣的决议，唐雪微笑着开口，“果然有人情就是好说话。”

“的确是在施悠莉和我家龙忍的面子上我才打算资助悠莉宠物店，”龙宪沉声，”不过与唐家合作就是单纯的利益来往了，阿斯加德毕竟只是前世，那人情可留不到现在。”

“明白，而且不久之后浮空城考核再次开始你们也是代表协会的DoDo的赞助商不是吗？”一旁的殷灵懒懒开口，“可惜的是目前羽之虽也在但因已经确认死亡不适宜在人间出现，而亚瑟估计又去阿斯加德看望他们了，紫翼也不在，不然这次浮空城考核鬼影也可以再次参加。但我对继承了羽之梦想的DoDo，还是很有期盼的。

在与安菲特里特及陪在她身边的盖娜道别之后，亚瑟重新回到了阿斯加德。曾经荒废的神之家伴随着尤加特拉希的复苏已经渐渐有了当初繁荣的模样。亚瑟根据记忆直接找到了海拉的宫殿，不出所料的看见了站在宫殿中的玄子音。他的面家是一口墨色的石棺，棺中躺着双眼紧闭的玄紫月。

“她还没醒吗？”亚瑟问了一句。

“毕竟这次在阿斯加德消耗过大，对于作为永眠预言者的妹妹而言，沉眠是最好的恢复的方法。”玄子音眼睫动了动，“不过也不必担心，她估计很快就会醒来，只像以前一样自封力量就行了，她可不是沉静的性子。”

“其他人呢？”亚瑟又问了一句。

“花蛇因为阿穆罗丢了守门人之位去找姜夕夜，只得去加固门的封印，估计不久就会回来，而青鸟则去帮他了。”玄子音想了想，“而白狐则和冰寒星一起，去送她哥哥和颜爵回去了。”

“阿冰你可想好了，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转界之门前，颜爵再一次询问着面前的冰寒星，“大家可是都很想你，时希和小花儿还特意来问过你。”

“不必了，在仙境我早已消散，也没有回去的必要。只有你和哥哥知道我的存在，也不必再打扰大家。”冰寒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拒绝，“而且我在这里也有了新的朋友，一切都挺好的，不必挂念。替我向大家问好。”

“还有， 对不起，哥哥。”她转向一旁的水清漓，“以前是我太过任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次的不告而别也是，我向你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处理问题的方式的确有失妥当。”水清漓用手理了理她那银色的长发，平静如水的眼中罕见的浮现出了混杂了欣慰与怅然的复杂的情绪，“妹妹，你长大了，但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自诞生起便一直护着冰寒星，虽然之后为了让冰寒星独立成长而刻意疏远，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就淡了。起初因为他的过度保护而使冰寒星为火燎耶所伤，因此他刻意疏远她，希望她能够独立处事。而现在冰寒星已经成长为他曾经希望过的独挡一面的样子，但他去并不如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看着长大的女孩，他护了多年的妹妹，如今已足够成熟将要离开他，他明白自己应该为妹妹高兴，但心中的失落与不舍却是真实存在的，怎么也无法抹去。

“总之如果在外面过的不开心了，就回来找我们，我们护着的孩子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在真正离开前，颜爵不放心般地开口嘱咐，“我和水水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嗯。”冰寒星垂了眼，声音很轻的应了一声。

“寒星应该已经把她哥哥送回去了，准备回圣斯丁去继续学习。”尤加特拉希之下的智慧泉旁，希燕有些羡慕的开口，语气中又不免添上了几分幽怨之意，“而我们几个却只能窝在阿斯加德。也不是对这里有什么意见，但基本上大家都跑了，只剩下我们在这里，未免也太过无聊了。”

“对，而且阿斯加德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我们翻过了，也谈不上有什么可以冒险的地方。”伊戈尔赞同的点点头。之前作为绝症患者的他们组成羽之去冒险时可谓与时间赛跑，每一刻都在提防着死神的降临。而如今继任神位后近于不老不死的他们有了大把的时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支配了。就像安于贫困的人忽然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却不知该何处安放。

“但我们几个已在协会名单上确认死亡，忽然出现怎么解释自己再次复活的事情？”还是

于飞飞比较现实理智，“以我们的身体状况按常理而言也不可能存活至今，再次现身太过不合理了，是吧，温莎。”他试图为自己找个外援。

“但我档案上标明的是失踪也不是死亡，所以我可以自己回去完全没问题。至于DoDo在生命城见到的那个我，不过是受魔花花粉影响而从唐的记忆深处而投影出的一个幻觉罢了。”温莎像是感受到了几人投射过来的哀怨的目光，轻轻笑了一声：“好了不逗你们了，回去自然是有办法的。档案是可以修改的，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假死的破谜者，只要理由充分就可以了。至于身上的疾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要咬定是巧合之下治愈的就行了。再者，你们不曾经都是造神计划的实验品吗？因体质特殊而活下去也说得过去吧。”

说到最后温莎虽仍是笑着，但眼底的神色不免沉了几分。麻伊直接靠在了他身上，像是无所谓般地开口：“再不济还有唐雪在，羽之所属为鬼影，这种事情交给作为首领的唐雪去头疼就行了。鬼影成员大多身份不明，操作起来也不会太过困难。”

“也就是说我们是可以回去的是吧？”希燕听到这个消息自是十分开心，“虽然羽之是老牌冒险队无法再次参与考核，但也可以去浮空城那边再露露脸啊。”

“玄紫月估计在不久之后也会醒来，她和玄子音也应该可以赶上考核。你们不是都很好子奇DoDo的实力如何吗？刚好可以趁这次机会去看看。”

“因为是队长认可的小队啊。”于飞飞这句话出口之后周围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本人只是微微笑了笑，语气中有着几分悲凉之意：“队长应该很希望看到那几个孩子的成就吧？现在他看不到了，所以我们想替他去看看。”

“先别太过悲伤了，唐也未必再回不来了。”温莎拍了拍于飞飞的肩，那眼神意味深长，“当初尤加特希拉刚生长时，也没人能想到它会回应诸神的祈愿，化为巴德尔降世吧？有第一次就未必不会有第二次。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当诸神祈愿足够，他便会再次归来吧。”

他闭口不提从尤加特拉希萌芽到巴德尔降世之间所度过的漫长岁月，只是抬头看向生命树那近乎盖满了阿斯加德的树冠，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只要祈愿够强，能而得住性子，他就有可能会回来……洛基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生命树上茂密的青碧色叶子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伴随着尤加特拉希的复苏整个阿斯加德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洛基侧身靠在尤加特拉希的树枝上，树叶的影子投在他银色的长发下，交织成了斑驳的树影，衬托他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倒是走得轻松，心安理得。”洛基忽然开口，声音如同清冷的山泉，“如果问你的话，你一定会说：‘我已经道过别了，所以并没有不告而别，不算食言’之类的话吧，你惯是伶牙俐齿。但我缺少的并不是你的道别，只是希望你不再离开而已。”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他问着，只是无人应答。

——我以光暗之名为你们降下赐福，我离开后你们皆不会为我的离去而悲伤。

唐烧翼离开前的话清晰的回荡在他耳际，令他有些烦躁。

可若诸神皆不会为你的离去而悲伤的话，又怎么会有人期望着你的归来呢？

“这是我唯一，不希望你的赐福应验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于空中缓缓飘散，并未留下任何踪迹，像一抹极为浅淡的轻烟。

但依旧无人应答。

只有忽然而起的风摇响了枝叶，像是回应。

树叶摇动间恍惚令洛基想起了当初光暗初降的景象，只是这次不会再有光暗交织之后，栗发的少年沐浴光辉现身，像是要将他拉出那无边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