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我来啦,还不速速出来迎接。”女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声音便能知道是个妙人,饶是温客行也被这道声音吸引,不自觉的看向了房门口。反倒是顾长宁一改常态,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臭小子,耳朵聋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给你扎上几针呐!”女子拎着药箱健步如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才进入屋中便要伸手去揪顾长宁的耳朵,倒是顾长宁早已预判了女子的动作,一个闪身便躲到了温客行的身后。
“诶呦我去,吓本姑娘一跳。”女子嘴巴上虽抱怨着,瞧着神色却不似吓到的样子,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温客行,直把温客行看的面红耳赤。
“嘿,还是个脸皮薄的小崽子,来,把手伸出来,今日本姑娘心情好,就替你好好的瞧上一瞧。”女子这才将药箱放下,对着温客行出言道。
屋外,周子舒悄然而至,听见女子的声音也正色起来,那本已被周子舒打开了壶盖的酒壶也被搁置在一边。过了足足有半刻钟,女子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不似一开始这般轻松,一抹凝重之色悄悄地爬上的眉头。
“乌瑾姐姐...”顾长宁见女子这般模样,心中一紧,小声的唤道,欲与还休。
“瞧你的脉象,身子孱弱乃是先天之症,这辈子怕是习不得武了。”温客行听乌瑾此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乌瑾的话。
“体内有很多暗伤,恐怕是长期遭人毒打所致,是也不是?”乌瑾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说话的语气微微颤抖。瞧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几岁,是谁这般恶毒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我...习惯了。”温客行顿了顿,将一切想要脱口的话皆咽下,寥寥几字却说明了一切。
“这怎么可能习惯得了。你告诉本姑娘,是哪个混蛋,本姑娘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丢到雪狼堆里,让狼吃了他不可!”乌瑾气呼呼地说道。
“呵,这位大夫还真是个好人呐~”温客行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眼中却都是冰冷之色,话语间皆是讥诮之意。
“你不相信?”乌瑾一听,直接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客行问道。
“信,怎会不信。姑娘若是没有其他医嘱,恕我不奉陪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温客行说话间身形还缓了缓,脸色慢慢地开始发白,所有的症状无一不在说明,温客行所言非虚。
“可是体内的毒发了,我这里有冰寒露,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你且喝上一口。”乌瑾也来不及和温客行计较,忙将随身带着的药瓶取出,递给温客行。
“不,不用。”温客行有些艰难地说道。
“啧,吃个药怎么这么麻烦。”乌瑾有些不耐烦地嘀咕道,直接拔了瓶塞将药倒入了温客行的口中。随着药进入体内,所到之处皆好似被冰封了一般,就连那蠢蠢欲动的蛊虫也停止了动作,再次进入了沉睡之中。
乌瑾见温客行恢复了过来,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看着温客行,准备接受温客行的道谢,岂料温客行眉头紧锁,隐隐还带着些怒气:“谁让你给我吃药的!”
“你!你简直不识好歹!既然你想要求死,本姑娘便如你所愿,哼!”乌瑾被温客行气的扬起了手,最后一巴掌改变了方向,拍在了桌子上,气呼呼的提着药箱离开了屋内。
“阿行,你,为什么呀!”顾长宁想说重话,却又不舍得,千言万语最后都包含在了为什么三个字之中,话语间皆是疲惫。
“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温客行缓步行至窗外,目光依旧在那座冰室之上,一动不动。顾长宁见温客行这副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想来今日你也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乌瑾姐姐,顺便给你准备些吃食来。”顾长宁言罢,不等温客行回话,急急的离开了房间。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也会有想揍温客行的冲动,他需要出去冷静冷静。
“有的人活着却不如死了,可有的人死了却依旧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活在你心里的人,是形还是魂呢?周子舒。”屋外正欲离开的周子舒身形一顿,回头看去,温客行却已关上了窗。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再一次乱了周子舒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