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道歉

“长宁，过来，道歉。”周子舒看着温衍委屈的样子，又看着顾长宁对着他们俩爱答不理的样子，逐渐的暴躁起来。勉强压下心头之火，说话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温客行听着周子舒的话，心就好似掉入了冰窟之中，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如此幼稚。昨日不过是片刻的欢愉，自己便以为遇到了救赎，还真是可笑，可笑之极。抬眸看向顾长宁，见其一脸关切的样子，一时间竟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不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顾长宁刚要起身，却被温客行制止。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之中，温客行淡然的起身站起，那亵衣之上的血痕随着温客行的动作，慢慢的扩大，显然是更加严重了，可是在温客行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痛苦。那嘴角的一抹讥笑，搭配这现在丑陋的容貌，披散的头发，更是如同那炼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若非要区分，那恐怕便只有不似同龄人的眼神，那是一种看透了生死的淡然。

周子舒只觉得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哑巴好似随时都会离开一般，去到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想到这里只觉得心痛难当。温客行看到周子舒看着自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便低下头，不愿再看，也就错过了周子舒迷茫之后泛起的怜惜。

温客行缓步上前，站在距离周子舒和温衍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就如同那提线木偶一般，任由自己的膝盖打在楼板之上，若非楼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恐怕之后的日子是无法好生地行走了。屋中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反倒是他面色如常，已经弯下了腰，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毯之上。

随后，温客行还欲再磕，顾长宁忙上前阻止，没成想周子舒的动作更快，直接将自己的手垫在了温客行的额头下。那久违的疼痛感，周子舒已经无暇顾及，着急地抬头想要确认温客行的伤势，却见顾长宁已经将温客行按在了怀中，关切的话出口却变了味：“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长明山的人合伙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衍儿，我们走。”

周子舒这阴晴不定的样子，倒是把温衍给弄迷糊了，温衍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还真以为是温客行惹怒了周子舒，还瞪了温客行一眼，然后就直接被周子舒拖走了。温客行看着周子舒拉起温衍的手，快步离开的背影，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控制不住，如同泄了闸

“没事了，还有我在呢，没事了。”顾长宁轻抚着温客行的背一声一声地安慰着，那些责备的话都止在了喉间。还是自己太过鲁莽了，才会让温客行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明明旁观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保护他的心。

温客行哭了很久，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顾长宁的怀中。周子舒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任由着顾长宁将启程的日期一拖再拖。

温衍倒是无所谓，趁着这段时间还找机会回了趟家，进了书房和自家父亲一谈就是一下午。出府的时候更是春风得意，回到客栈还给温客行点了一份鸡丝粥，在温客行戒备的眼神中，喂着他喝完了粥，就哼着小曲离开了。留下温客行一个人，号着自己的脉琢磨了半天，却没诊出什么新的毒来，最后放弃挣扎，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