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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三公主大战鬼畜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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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阿袅自此就跟在杜衡身后服侍。

杜衡使唤下人的时候极少,即便要唤人,也都是温和地叫一声那人的名字。每一个奴仆的名字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待他们也极为和善。

平日里,云阿袅就跟在杜衡身边为他端端茶水,磨磨墨,偶尔,杜衡还会教她写字。

她开始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写一些简单的字句。

有时,杜衡还会将她带出杜府,在街上或是城郊转一转。

就是这时,云阿袅见到了过去八年里不曾看见的京城光景。她看见巍峨高楼、辽阔马场、蜿蜒湖心亭、展翅飞鹤,还有红黄锦鲤......

她这才发现,天地不只有方寸之大,生之象也不止一种。

杜衡喜鱼,时常会带着她去湖心亭里坐着。

云阿袅跟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捧鱼饲料喂鱼,杜衡就在旁边,看看她,又看看鱼,时不时念一两句诗文。

有一天,杜衡似乎极有兴趣,转过身和她一同看鱼,看着看着,突然侧过身问她:“别的小孩子都要回家,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我呢?”

云阿袅回头,那日的情形又涌上心头:“阿袅此前说过,若回家,一定会再被卖。那我不妨自己决定去路,左右比又一次让人糊里糊涂卖了好。”

“自己决定?”杜衡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四个字,嘴角慢慢浮出了笑,“鱼得水,鸟腾空。平视之间自得其所,但若一望上,一俯下,可有鱼望腾于空,有鸟望潜于渊?皆为命。”

云阿袅懵懵懂懂,看着喃喃自语的杜衡,小心地喊了一句:“少爷?”

杜衡回神,抓过她手中的饲料一把洒向湖中:“回去吧。”

云阿袅跟在杜衡身后,将要走到湖心亭尽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水里,是趋之若鹜要夺食的鱼。

自己决定?

她转过头,除了杜衡走在前面,前路就是空荡荡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些苍凉。

那日后,云阿袅时常想起水中的鱼,她想,会不会有一条鱼真的想飞天呢?飞了以后呢?她始终想不明白,但鱼飞天的念头却一直在她胸腔里,像一根芦苇,时常骚动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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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到了元宵,京中十室九空,所有人都涌到街上看灯会。

云阿袅也随着杜衡出来了,杜衡允许她自己在京中逛,然后便去赴诗会了。

云阿袅得了空,就在人群里面穿梭,左逛逛右逛逛。她手里攥着杜衡给她的钱袋子,却不知道买些什么,玩些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缺什么,要什么。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句惊呼:“青又!青又首舞来了!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呼声未落,便有一大群人向着城东涌了过去。云阿袅不知所措地被人群挤到一个宴会台下。

她一抬头,就见耀目的烛火铺排一片,冬梅花散,火树银花之间,一位女子身着红衣站在台中,手中挽剑。

台下,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一声古琴响,女子顺声而动,手挽剑花而舞,翩若惊鸿。烛光中,烟火中,好似仅她一人舞于天地,身姿遒劲又暗藏柔情。

云阿袅心中忽然升腾起一阵火烧似的激动。旁边不断有人迎来,云阿袅干脆借着娇小的身材,爬上高树。

树下,是一个又一个趋之若鹜的人,挤在一起,仰视着台上女子。

台上,是绰约风姿,调动光影,搅动天地。

云阿袅突然想起那日在湖心亭的场景:水中,是一群抢食的鱼;水上,是冷眼相看着的洒粮的人。

那日的苍凉感倏忽之间又腾盛在心中,不断地向上冲击,在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一股激涌的情绪突然狂烈地在脑中炸开,尽数淹没了心中的苍凉,云阿袅喉头像有一声呼号意欲冲破而出。

她手攀着树枝,看着台上的人,最终抓住了心中骚乱的芦苇,看着树上辽阔的天空,将它一把扬在了自己的心原,瞬间漫野:“我要做腾空的鱼,在水在空,我自己定!”

云阿袅看完舞,便去诗会宴庭外等着杜衡。

没多久杜衡就出来了,眉眼间挂着笑,想必今日是尽了兴。看见云阿袅来,他快步走近,将一个团扇塞在她手中:“诗会所得,送你吧。”

云阿袅道谢,随后就跟在杜衡身后回家。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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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到一半,街上只剩寥寥几人,云阿袅突然停住,叫住了杜衡:“少爷!”

杜衡回头,就见平日里沉默的女孩突然红着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眼中含着的是不同于往日的、汹涌的情绪。

杜衡愣了一下,往回走了几步,停在云阿袅身前:“你说。”

云阿袅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杜衡看着她,让她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你且说。”

云阿袅的眼神又一次撞上了杜衡的眼神,像初见时一样,春风一般轻而易举抚平了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阿袅不愿一直做一个被人左右命运的婢女,做一只潜底的鱼。今日阿袅在此恳请少爷,放阿袅出府,他日寻得生路,再报少爷之恩!”

云阿袅背挺得笔直,好似一棵不甘心被风沙掩埋的小树,拼尽全力想要萌发新芽,破土而生,争一个参天风华。

杜衡看着面前的女孩,方才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嘴中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肆意又潇洒,是云阿袅不曾见过的样子:“你的命运,只应在你自己手里。”

顿了一下,杜衡又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吐尽了胸中积郁,添了一句:“我也一样。”

随后,他将云阿袅扶了起来:“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有我帮你。”

云阿袅从未想过,这个杜国公府的嫡长子给她一个婢女的答案是:大胆去做。

她眼中的泪,踌躇许久,终于在她高声的宣告里坠落在地:“阿袅要做京中最善舞的女子!阿袅要让所有人都在台下看见我,阿娘看见、阿爹看见、阿姐看见,所有!所有穷人家的孩子都看见!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

杜衡还在笑,眼里闪着光:“你且还住在杜府,我着手安排你学舞,平日里杂活也不必操心。我等你拿着京城首舞的名头,风风光光地站在我面前,自己主宰自己的命!以后,唤我杜衡吧。”

“好!”

那日后,云阿袅仍旧住在杜府,每日由杜衡带出去学舞,晚间再将她带回,而杜衡也从每日待在府中练字、看书,转向去京中参拜各位学术大家。

久而久之,杜衡才子的名声渐渐在京中盛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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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八年,云阿袅和杜衡也相互陪伴了八年。

八年里,在杜衡的帮助下,云阿袅得以每日练舞,虽然比一般舞坊女子学舞晚了些,但她天生身子软,又练习地刻苦,很快就学有所成,在京中一些宴会上崭露头角,小有名气,只待有一日登上皇宫宴会,斩获首舞之名。

可日子的平静在杜衡二十岁冠礼时被打破了。

那日云阿袅没有出去跳舞,早早地就起来帮着府里布置屋子。国公府上下一片忙碌景象。

没多久,就有许多人涌进杜国公府,有朝廷大臣、京城权贵,也有儒学大家,全都来观这京城最富盛名的才子的加冠礼。

说是来参观,实际底下各种势力暗流涌动。京城才子,上好的政材,这其中能作的文章可不算少,他若是选择谁,就意味着国公府这一个大势力选择了谁,也意味着势力争夺的胜者将是谁,京城里捕风捉影的老狐狸怎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加冠礼一共要进行三日,到第三日,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隐者郭弑名。人如其名,郭弑名就是弑去浑身功名,但求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正在所有人惊讶之际,杜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郭弑名迎上主持之位,请求他为自己加冠。其意不言而喻——杜衡不愿入仕。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前来猎物的老狐狸们都被泼了一盆冷水,早早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没用上。

“先生还请下来吧,小儿不懂事,让先生站错了位置。”鸦雀无声中,一个声音在人群里突兀地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锯到他身上。

只见杜国公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出,向着郭弑名拱手一拜。

郭弑名只淡淡地看了杜衡一眼,就从台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向门口。经过杜衡身边的时候,清声留下一句:“乱世之下,你,非你;可成己的,也只有你自己。”

杜衡的脸上煞白一片,连郭弑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被人加了冠,他不知道是谁,大概是朝中的哪一个重臣吧,但不重要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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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一向平静的杜府突然爆发出巨大的争吵声,一直持续到半夜。

那晚,云阿袅就站在门外等着杜衡。

门内,国公的愤喊声、国公夫人的哭泣声,与瓷器碎裂的声音交错着,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云阿袅在一片嘈杂里寻找着杜衡的声音。但杜衡的声音夹杂在那些大人的声音里面,好小,好小,小到她离得那么近都听不见。

争吵一直持续到半夜,云阿袅站在外面一点困意都没有。那一晚她觉得天永远都不会亮了一般,除了争吵声,只有死寂的、纷杂的、黯淡的天地。

夜色之下,浓黑的颜色将天、地、人间都混在一起,乱糟糟,剪不断,理还乱。

杜衡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猩红的,眼珠还是原来的眼珠,却失去了光彩。

他看见云阿袅站在一旁,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好像抱住了他最后的依靠,又好像抱住了一片虚无。他突然开口,像是对着云阿袅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我还有五年的时间。”

云阿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紧紧回抱住了杜衡,她要用力抱住这个黑夜里困顿无助的孩子。

那日之后,杜衡就变了,他不再像原来一样温和,身上带了些锐利之气,常常带着一身风尘和戾气回来。

之后,他就决定要从京城走向天下名山大川。走前,他好生安置了云阿袅。

杜衡走的那天,是云阿袅亲自将他送到京城门口的。

那日,杜衡站在城门口,彷彷惶惶,又满目坚定,身上带着走投无路的少年意气,他笑着对云阿袅说:“我也要从水里出来,去做高空的鱼。”

一句话落地,云阿袅终于明白杜衡之前说的五年是什么意思。

五年,是国公府给独子不入仕的五年,是杜国公唯一能为杜衡争取的五年。五年后,杜衡就必须担起国公府的担子。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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