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樊家

剑武樊家居于兰陵，立足于江湖百年之久，是一户名门，清誉在外，门户安谧。

　　但影子随光而生，眼下，樊玉娇感觉到的是樊府人心的离析，她出嫁，东茶坊老爷的聘礼可是下足了的，可她闺房内里素色惹眼，未见一点价值之物，说是大婚，府上却只在门外挂红，丝毫没有大操大办之意。

　　路过雕梁画栋的走廊，婢子小厮皆于她视若无睹，没了尊卑，她思了，未得其解，作罢！

　　一处房户，房门虚掩，不时从内里传来浪欢几声，其绕耳不去，细细如流水，听得人发酥，樊玉娇不免脸红，仔细探去，见得半百丈夫与一娇花好合，二人一来二去有些时候，场面不堪目睹。

　　樊玉娇眼中一眨不眨，她心中明了，那丈夫不是别人，是父亲，赵才谦，至于那娇花，体态娇小，年岁也不过盘发，姿色定也比得过母亲樊粟，樊玉娇很清楚，赵才谦藉藉无名，入赘樊家才立了足，自卑与自尊心作祟，赵才谦与樊粟并不和睦。

　　收了眼，樊玉娇伸手轻轻将门扣锁上。

　　“谁呀！”

　　“老爷你没事吧？”

　　……

　　屋里俩人心惊，屋外樊玉娇冷哼，“狗男女！”

　　不多时，樊粟提剑捉奸而来，气势汹汹，樊玉娇挡在门前不让进。

　　“死丫头，起开！”

　　望着樊粟这架势，樊玉娇故意大声说道：“娘，父亲也是一时糊涂，你就放过他吧。”

　　门内响起动静，樊粟着急，掐着樊玉娇的胳膊道：“死丫头，还不快把钥匙交出来，等着我踹门吗？”

　　这一掐不要紧，樊玉娇脸色一变，樊粟眼中也是惊骇，这死丫头体内竟有一股强劲的内力！

　　樊粟一时不知所措，樊玉娇脸色也不甚好看，她连忙挣脱，樊粟反应过来，指着她鼻子道：“待会儿再收拾你这死丫头！”

　　说着，樊粟一脚踹开房门，房内两人衣服穿了一半，那娇花惊惧，紧紧依偎在赵才谦怀中，见此，樊粟冷笑，挥剑刺开两人，再一剑挑开那娇花的上衫，那脖颈的粉花开得愈发娇艳。

　　“真是郎才女貌！”樊粟冷口嘲讽。

　　樊玉娇在门外踌躇，那樊粟正在气头上，自己又引起了她的猜疑，一时难以收场。

　　“夫人，我……！”

　　听赵才谦知声，樊粟转眸看他，随即便是一巴掌过去，“给你脸了！”

　　樊粟气不过，在那娇花胸前刺了好几道口子。

　　血霎时飞溅，伴随着那娇花的惨嗤，赵才谦畏畏缩缩看着门外的樊玉娇，眼睛蹬过去，似要吃人，而樊玉娇反而因这眼光而镇静了下来。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众人发现廊下守禁室的侍卫大哥匆匆跑来，樊玉娇的侍女紧随其后，神色担忧望向樊玉娇，轻轻摇头，樊玉娇见了不为所动，侍女不仅疑惑。

　　樊粟被转移了注意力，出来查看，还未待她开口询问，侍卫便开口道：“夫人出事了，禁室里的秋鸿遇被人行刺，属下在牢里发现一位蓝衣女子，那女子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影，连带着秋鸿遇的尸体一起消失。”

　　“蓝衣女子？”樊玉娇心中默念，眼中左顾四下，心里有些不快，但是旁有侍女，她不好发作。

　　樊粟听后皱眉，“难道……是镜月教余孽？可是为何行刺秋鸿遇？”

　　闻言，那侍女斗胆道：“会不会是镜月教新认主，来确认秋鸿遇是否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樊粟看着樊玉娇上下打量后，吩咐道：“将屋里的俩人吊起来，至于你……樊玉娇？你体内怎么会有秋鸿遇的内力？”

　　樊玉娇瞠目，没想到樊粟当面戳穿，她一时难以应对，一旁侍女也是不知所措，樊粟并非等闲，她看着樊玉娇，竟没有熟悉的母女情分，眼中多了一些狠厉与嫌弃，剑抵住樊玉娇的咽喉，她道：“你去过禁室？”

　　樊粟仔细观察樊玉娇脸色，而她并没有因生命受到威胁胆怯，若是自己的女儿，早就双腿发软，可她眼中波澜不惊，丝毫不慌，这样难免让樊粟起疑。

　　忽觉冷风吹拂，衣袂翩跹，入目是一片幽蓝，房顶惯下一具尸体，惊扰一众，樊玉娇抬头，那蓝衣女子立于屋顶，睥睨着底下如蝼蚁的人。

　　樊粟见状，收剑道：“原来是镜月教护法，胡弦仪，真是让人意外。”

　　“镜月教遭逢变故，我尚在苗疆养蛊，未尝得知，此一来，不想我那宝贝徒弟就惨死在贵府，真是让人心痛。”

　　那具尸体正是秋鸿遇，樊玉娇看着胡弦仪，而她未尝与其对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樊粟赔脸道：“胡姑娘一向不顾镜月教，虽为护法，不过却是挂名，何不弃暗投明，现如今镜月教名存实亡，何苦再花心思在一个死人身上。”

　　胡弦仪冷声反驳：“灭我镜月教的门派，我会一个一个讨债，而你樊家就是我来中原的第一个目标。”她勾唇又道：“况且我来贵府作客，已有些时日了！”

　　闻言，樊粟心中大骇，立马看向自己的手，恰见经脉不停的涌动，体内蛊虫聚向心脉，鲜血渗出口鼻，而在场之人无一例外，皆被下蛊，樊玉娇双手撑地，周围人无不倒地惨叫，樊粟试图挑断经脉护住心口来保全性命，只见胡弦仪款款飞下，在其眉心一点，她便双目泛黑，周身被蛊虫侵蚀，躯体抽搐不止。

　　看着众人，胡弦仪很满意，整个府邸变得死气沉沉，没了生息，胡弦仪四处转转，确认没有生还后，又回到樊粟尸体旁，正代自己走向秋鸿遇尸体时，一只脚被人捏住，她低头看去，樊玉娇尚存一口气，极度虚弱，理智也一点点丧失。

　　只听到她说：“师父，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