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生

不知沉睡了多久，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呼唤，“……师弟?师弟你可听得见我说话?”

沈清秋睁大了双眼，被阳光刺了一下却忘了闪躲，阳光……这是阳光吗?

他多久没有见过光了，岳清源看着沈清秋毫无光彩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阳光惊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先动了，起身挡住阳光搭上了沈清秋的脉门检查体内灵息。

沈清秋并无动作唯有眼睛缓缓上移，像一架生锈的机器。

“岳……清源?”看到岳清源的一瞬间，沈清秋了无生机的双眸忽的闪过一丝光彩。

“你……我……”岳清源一愣，他看见沈清秋呜咽着说着不成调的话，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岳清源大惊只当是哪疼的，心下疑惑“木师弟不是说并无大碍?”，慌忙俯下身去将沈清秋扶起来，掖好被子就想冲出去找木清芳。

沈清秋却以为这是一个梦，梦中人却要走了，而他也要回到那个只他一人的炼狱里，在这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折磨里，这样的梦他做的不少，只是第一次这般真切。他不奢求更多只是希望这样的欢愉能多停留一刻，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岳清源的手。

岳清源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让这种状态的小九一个人待着，真是关心则乱，用灵力加持让门外服侍弟子抓紧去千草峰找木清芳。

木清芳一来便看到岳清源坐在榻上怀里抱着被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沈清秋，惊的在门口顿了一顿，进到屋里才发现沈清秋已然睡着。

岳清源看到木请芳松了一口气轻声说到，“木师弟，快来看看小……沈师弟这是怎么了，他……?”

以木清芳的医术，无论怎样的疑难杂症，判定和应策都只需一瞬，可他越看眉头却皱的越紧，岳清源也越心惊胆战，终于木清芳开了口。

“岳师兄，恕师弟学艺不精，在师弟看来沈师兄只是因为练功太过急切而导致的普通的走火入魔，并不严重……唔还有一些心力交瘁，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岳师兄所描述的症状。”

木清芳作为千草峰峰主虽是自谦，却也有自己的傲气，就这样简单的症状绝不可能出错，“为了以防万一，我看一下沈师弟的脉搏吧。”

岳清源轻轻拉起被子，想要把沈清秋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睡梦中的沈清秋却以为有人要将自己的岳清源分开，一下将岳清源抱的更紧，木清芳看着眼前这副在梦中都不可能梦见的奇异画面一向沉稳的脸上仿佛快要四分五裂开来，

看着沈清秋还算“活泼”的样子木清芳心下有了决断，朝岳清源一拜，“岳师兄，沈师弟无碍，估计只是走火入魔伤到了脑子，缓两天便好。”

虽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木清芳的医术岳清源是相信的，眼下也只能慢慢缓了，只是岳清源本就觉得沈清秋的身体有些瘦弱，前段时间的疯狂闭关和这段日子的昏迷，让沈清秋瘦了一圈。

看着缩在自己怀里满脸泪痕的沈清秋，岳清源是越看越心疼，越看越心惊，开始反思起自己怎么对沈小九这般忽视。

直到天色渐晚，沈清秋才幽幽转醒，岳清源就抱着沈清秋的姿势也堪堪睡着，沈清秋一醒便也跟着醒了。

在岳清源絮絮叨叨的关心中，沈清秋懵懂的接收着信息，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响，这不是梦，是梦的话早就该醒来了，他回去了，回到了岳清源还活着的时间。

相比于沈清秋的懵懂，岳清源很是担心，无论自己说什么，沈清秋都保持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默不作声的状态。

沈清秋一直听岳清源絮叨到后半夜，才患得患失的放开紧抓着岳清源的手，看着终于有所反映的沈清秋，岳清源停下了絮叨静静的等着沈清秋的反应。

半响，沈清秋开口道：“岳……清源，谢……回去……。”

岳清源虽听不真切，不过也知道沈清秋在下逐客令，虽是放心不下，却也知道今天待的够久了，终是一步一回头的是走出了房门。

估摸着岳清源离开有一会之后，沈清秋开始尝试活动手脚试图适应健康的身躯。

沈清秋想，上天多给自己一次机会恐怕也是不希望岳清源这样的人是那样一个结局，他是个好人，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好的多的好人，不应该和自己一样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