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寒风不近人情，皑雪煽风点火。

派厄斯视线被模糊到看不清路，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好似他们本就是被风雪淹埋的结局。

“派厄斯。”

派厄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呢喃，马上答应：“我在，安格斯我在。”

“派厄斯……活着就行。”安格斯暗淡的眸子里一闪微亮，胸口微微起伏：“把我放下来吧！”

安格斯拍了拍派厄斯的手臂，示意把自己放下。

派厄斯犹豫片刻，但还是听话地把他放了下来。

安格斯盘腿坐在地上，调动着身体里的元力周转到伤口出。

但无济于事，正当疑惑之时才猛然想起他送的什么都没有了。

顷刻间，他又用那个唯一还在的窥探能力，去查看那所谓的他想要改变的未来。

……

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派厄斯，我们不去神迹了。快，回停机坪！”安格斯有些恐惧，如深渊般地不安侵蚀着他的大脑。

“怎么了安格斯？”派厄斯虽然嘴上疑惑，但还是搀扶着安格斯去停机坪的方向。

“派厄斯，未来是空白的，我们每个人的未来。”

安格斯的话还在耳畔回荡着，让派厄斯有些错愕。

“安格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派厄斯有些怔愣，可还是问出了口。

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安格斯停下了踩雪的动作转过身，眼神里是派厄斯未曾见过的绝望与悲戚。

“我看到了——亦如那时第一次窥探的未来。”

“灰败腐烂的世界被厚厚的寒雪覆盖着，厮杀的血液也被掩埋进干涸的土壤里。”

“来年春，孕育着新生。今年战，无一人生还。”

派厄斯被嗬住了，待在原地嘁了一声：“这就是你想法设法的送紫堂真他们离开的原因？”

安格斯点了点头猛地咳嗽了两声，鲜血从嘴角流出被他粗鲁的抹去。

“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安格斯，那种东西作为参考就行了，并没有什么鸟用的。”派厄斯还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脚下的触感像是淌进水洼里，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血……

“派厄斯，你看，命运的齿轮它还在原始轨道上转着，并没有因为我的干涉而改变。”

安格斯有些无奈，语调没什么起伏。

派厄斯不禁被眼前的一切遏制住喉咙，饶使他做任务时见过类似的场面，但都没有被如此震撼。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想要干呕，他蹙眉看向旁边安格斯的表情。

“悲痛到极致变成了绝对的冷静。”

不知为何他会用这句话去形容面前这个人。

“我没有什么能给的了。”安格斯自说自话。

“什么？”派厄斯下意识问道。

安格斯摇了摇头：“不，我还有。”

说罢，他柔和眉眼，走至派厄斯面前，在派厄斯不解之际抬起有些血污的右手对着他的脸颊。

“安格……”

光芒骤起，不知为何，派厄斯突然觉得眼皮很重，困倦冲击大脑，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倒去。

安格斯伸出双手接住陷入沉睡的派厄斯轻哄：“做个好梦。”

把他安排妥当后，安格斯走进那遍布的尸骸中央。

“只有这样了，请原谅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