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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回来之后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其实是听到他们说我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不一样，这完全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去一次耀之洲期间发生的事情可不少，从相互隐瞒到我们之间对于一些事情一知半解，再到有意无意的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这一趟简直是当了一次卧底，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消息的那种失败的卧底。嘛，毕竟在这一方面我还是个新手。

如果说待在耀之洲担心的事情是朋友和敌人之间全都存在的明争暗斗的话，那待在格瑞洛简直是无比放松的。没有什么明争暗斗也不需要瞒着藏着什么，或许是格瑞洛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和惊天的宝藏需要隐藏，所有事情都摆在面前，一览无余。我喜欢这种感觉。

因此带着在耀之洲那样的态度和他们交谈，或许就是这一点让他们感觉我变得不一样了吧。要知道在北京烤鸭那群飨灵的面前这么说话，只能算的上是保护住了自己的秘密——也不一定，反正他们总是有着很多法子的，和格瑞洛的飨灵几乎没有相同点。

他们没有提起来山药鸽子汤，我也就不准备和他们说起来这件事了。人造飨灵这种敏感的话题除非特别情况，还是不要提起来会更有利于我们之间的交谈，更何况这里人类和飨灵都在场。

其实除了人造飨灵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个话题是需要和他们谈起来的。相比起人造飨灵，更令人心情复杂的一个话题。

“对了，你们有听说过半人类半飨灵这种存在吗？”

这种事情不得不和他们聊一聊。橄榄组织与方舟组织相同，如果他们最终牵扯到的事情是影响整个缇尔菈大陆的第二次灾难，那么每个人，每个飨灵都应该知道。

“…半人类，半飨灵的存在？”

碰巧现在拿破仑蛋糕和葡式蛋挞都不在，在画面里我也没能知道他们见过加拿尤尔没有。这种事情其实藏着瞒着都是没有意义的，毕竟它本身就是要被人知道才能更好的发展。只是这个话题提出来之后，他们都沉默了，搞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在耀之洲那里经历了一场很奇妙的…旅行？从中，我见到了半人类半飨灵这种存在。但我总觉得很奇怪，半人类半飨灵听起来很荒谬。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再荒谬的事情现在都要直视了，这个缇尔菈大陆怎么这么怪。

咖啡和巧克力都沉默不语，低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有提拉米苏想了想，选了一个委婉的方式和我谈起半飨灵的存在。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们并非和飨灵一样是自然的，他们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生命。”

“这我知道。算是一种试验品似的存在，而且和飨灵长得很像。我见到过两个和拿破仑蛋糕还有葡式蛋挞很像的半飨灵，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半飨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遮遮藏藏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在最开始就把事情说明，这样好歹还能加快进度。经过许多次被延长的故事之后，我深深意识到这一点。

这里只剩下我的举止很自然了，他们看起来都有点不自在，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似的。这当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对于飨灵来说，不管是半飨灵还是人造飨灵无疑都是敏感的话题。我作为一个人类御侍，定然是很难感觉到的。

“半飨灵是一种可悲的试验品。”这个问题最终还是由提拉米苏回复，她略有些叹惋地摇了摇头。其他两个飨灵则是仍然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没有做出回复。

“之前你看见的那两个半飨灵，应该是加拿尤尔和戴路易斯。你和他们见面了么？还是通过什么办法见到他们的。”

不出所料，果然撒旦咖啡屋的大家是认识这两个半飨灵的。也不算稀奇，当初既然会和拿破仑蛋糕还有葡式蛋挞关系好，那和撒旦咖啡屋的其他飨灵关系好一点其实也很正常。只不过德里茜那次和加拿尤尔的谈话，彻底让所有的关系破裂了。

要是没有那次意外，说不定现在还能非常轻松的和他们谈起来他们。而且并不是以半飨灵的话题去谈，以朋友，以特别的朋友，诸如此类的话题，轻松的去谈。

德里茜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只希望她能把梦境里逃出去的提利芬斯早点找回来，毕竟谁都没有那个能力保证逃出梦境的人不会做什么极端的事情。更何况是本身就处于极端时的提利芬斯。

“算不上什么正式的见面，顶多是看见了样貌，稍微了解了点事情吧。当时因为有事，也就没怎么在意，只记住了这两个脸熟的家伙，其他的，现在回想也想不出来个所以。”

“我还是想知道关于他们两个，更多的事情。一定会有什么帮助的。”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让所有飨灵都沉默了。由此可见当初加拿尤尔和戴路易斯其实和撒旦咖啡屋的大家关系都挺不错的。变成现在这样算是一个天大的遗憾了。

眼看现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也没有想要和飨灵闹僵之类的想法，于是只好赶紧转移话题，谈起来其他的闲杂事。和他们聊聊耀之洲的人文风情，磕磕绊绊勉强算是把气氛恢复了正常。

“那，稻她们要是回来了你们记得提醒我一下，我先去收拾东西啦。”

和三个飨灵结束了今天的话题之后，总算是在欢乐的气氛里回到房间里去。我直接瘫倒在熟悉的床上，回想着在耀之洲时发生的许多事情，果然最放不下的还是山药鸽子汤。

她要是被格瑞洛厨师工会的人带走了，是什么样的下场也还是摸不透的。现在厨师工会的人在我眼里已经和那些地下组织的人差不多了。同样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实验的，只不过有个权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贴上正义的标签。这种人，到了哪里都还是一样的。

我们认识了多少天呢？大约有十几天？这个数字渺小到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飨灵都要微不足道。说真的，我害怕时间再长一点我就会忘记她了。

她还有故事没讲完，关于人造飨灵的故事，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人造飨灵最后去了哪里。这个故事只有她一个飨灵知道，到时候，也只能是她一个飨灵给我们讲完。

如果我真的要听完这个故事，我就需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够和厨师工会的叛徒对抗。

当初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呢，山药鸽子汤所见到的一切，14号也亦是如此。

没能进入安稳的梦乡，一直到晚上稻回来的时候，提拉米苏开门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发呆了多久。一直都在神游，想着山药鸽子汤还有14号的事情，一直在想，不知道想到了哪个遥远的地方。

或许她正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等着我，等着我们的相见。

“但是，御侍大人，现在除了乖乖听从厨师工会的话和另一个极端的选择以外，我们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

不知不觉中这些话居然说出来了，还恰巧被稻听见。

“第三条路……其实我更好奇第二条路会是什么。”

说了，就证明还有这个可能性的存在。

“要么反抗，要么言听计从。就是这两条路。”

“…其实极端一点，现在就反抗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