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9,再次谈起来

大致了解了之后，我带着书和稻一起出发。

她说她知道耀之洲一个专门负责制作机关的镇子，那里有很多在外面不会见到的制作工艺，其中肯定少不了飨灵才会使用的机关，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绝对没问题。我又不知道耀之洲哪里有什么，缇尔菈大陆的地图我都很少去看，只好跟着稻一起走。

路上，我最终还是决定和稻提起来关于这本书的事情。因为我们之间的氛围安静的可怕。还有就是，我希望稻能知道一些关于米饭的事情。我已经忘记我是否和她提起来过米饭了，到了耀之洲后见到许多面熟的飨灵，哪怕是在副本剧情里提到疗伤的麻辣小龙虾也在。我怎么就是见不到米饭呢。

我认为主要的锅还是在官方几乎一点交代都没有这方面上。我宣布在我看到所有的剧情以及见到米饭之前，这个锅属于食之契约官方。

“这本书，是纳豆，珍珠奶茶还有冰皮月饼一起写的。”我开口，吸引了稻的注意力。

“早上出去找山药鸽子汤的时候遇见了他们，因为太急着回来，所以就没谈几句话。临走时纳豆把这个交给了我，说是他们一起写的，一直都很想让我看看，所以我就带回来了。”介于稻还在前面带路，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我翻开书准备把内容念给她听：“你要听吗？我觉得写的还挺有意思的，而且里面写了不少事情，还提到了米饭和她的御侍呢。”

在说到米饭时，我明显看见走在前面的稻震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我就知道稻肯定明白什么，可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现在一定是非常复杂的。

现在装傻肯定是来不及了，不管是我还是她。该说的就说吧。我一直都希望他们能把事情光明正大的告诉我，而不是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再说。

体验过太多次无能为力的感觉。或许我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次经历，可它们带来的感觉却格外的真实。之前我大概还会疑惑，现在一路都走到耀之洲来了，我能确定，这种感觉绝对是来源于这幅身体原本的主人。她有太多次因为能力不足带来的遗憾，无能为力对于御侍来说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事情。

“还是御侍大人念给我听吧。我也想听听在其他飨灵眼里，米饭大人她是什么样的飨灵。”

“什么？”这可能不是我第一次听见稻和我提及米饭，但这绝对是我第一次听见稻称呼米饭为“米饭大人”。她印象里的米饭毫无疑问是成为了神明的大米饭。不过这个称呼还是挺出乎意料的。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的重复了刚才的话：“我说，我也想知道在他们的笔下，米饭大人会被写成什么样。”

行吧，这下我可以知道我没有听错了。

我翻开厚重的书，试图从中找出比较适合念给稻听的内容。最好不要牵扯到飨灵实验，只是挑一些日常出来就好了。

所幸纳豆写的日常还不少。我清了清嗓子，开始给稻念一些特地节选出来的内容，并提醒她这是纳豆笔下的米饭，是以他的视角来写的，地点是樱之岛，至于时间，上面没有标注。

念了两三段之后，我刻意停了下，期待稻的反应。她知道我想问什么，于是回答：“在御侍大人的印象里，米饭大人是个什么样的飨灵呢？或者说，在另一个世界的御侍们，是怎样认为的呢？”

这可不好说。我略有些纠结：“那不一定，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部分人都把米饭当成女儿对待吧，起码对M的米饭是当成女儿的。不管是新世界剧情还是之前的剧情，米饭毕竟都是陪伴了所有人一路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情感了。”

“虽然没有灵力，但是一直都很努力。即使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一样忠心，愿意陪在每个御侍身边。米饭是世界第一的女儿。在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有的人会把大米饭当做老婆，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亲情要大于其他情感。当然，对于纸片人喊老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牵扯上有没有什么情感，只要喜欢就好了。各种各样的喜欢，不管称呼什么，把对方当做什么。

“大家都很喜欢米饭。”

“不出意外的回答，米饭大人的确是值得被喜爱的神明啊。”

蓦然回想起之前兔子玩偶对我所说的话，我被白色的神明爱着。想来大米饭喜欢的也应该是之前的御侍。这幅身体的主人还真是幸福啊，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飨灵认识，而且还被大米饭喜欢着。这就是主角光环吗？不过现在看来，主角光环移到我身上了。

幸运儿竟是我自己。

“还有其他故事吗？这么厚的书肯定不止这一点事情吧，御侍大人你好歹也坐在那里看了几个小时了，里面写的绝对不是只有几个日常吧。”

“那确实。有刺激的你要看吗。”虽然不是什么很明确的警告，但我提醒过了。如果稻同意，我就把关于方舟组织的那些事情念出来给她听。恰巧山药鸽子汤不在，否则我还找不到机会把这些东西念出来给稻听。

“什么刺激的？”稻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开口问我内容。

“关于飨灵实验的。并不是像厨师工会那种，目的是为了保护人类消灭堕神的飨灵实验。这次就是彻彻底底的地下实验了，来自于奈芙拉斯特的方舟组织。这里写的是一次特别潜入，关于珍珠奶茶，米饭还有另一位御侍的事情。”

忽然想起来刚才念有关于米饭的故事时，特地绕开了御侍。但这篇故事里御侍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想要故事展现的完整并且没有一点不合理，就不能忽视御侍的存在。

“刚好，山药鸽子汤不在这里。御侍大人趁着这个机会念出来吧。”没想到稻居然和我想的一样，而且她并没有怎么在意关于另一位御侍。如果她之前和这个御侍相处过的话，我想，是能从各种方面的描写上认出来这是谁的。哪怕认不出来这是哪个御侍，估计也会觉得很像我。

有这样的判断依据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小说常见的套路。我连主角光环都拉出来了，那我也应该提一下某些常见套路。万一我能套路住稻呢？

同样先告知了一些须知之后，我把漫长的故事一字一句讲给稻听。这次全程都没有刻意停下来，除了实在念不动了。边走边念书，旁边时不时还有路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我实在不好说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们不会以为我还是个学习用功的学生吧，要么就是觉得我是个社交恐怖分子。

整篇故事读起来才发现超出预料的长，后面的内容我基本上只选了一些重点读。磕磕绊绊，最终还是花了很多时间才读完。我抬头问稻：“怎么念完了还没到地方啊？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回去吗，好远哦。”

合上书，终于得以看见四周的景色是如何的。稻一直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大抵是人多的地方不会遇见堕神。到处都能听到鞭炮还有祝贺的声音，抬起头来更想感叹理想乡的年味是真的重。

“放心，御侍大人，我们肯定可以在天黑之前带着东西回去的。”她停了下，随后用严肃的语气跟我说：“御侍大人觉得山药鸽子汤的出现是个错误吗？不只是单一的评价是否好坏，而是从很多因素上来说，像山药鸽子汤这样的人造飨灵是否该出现呢？”

怎么又把问题扔给我了。

我思考些许，然后按照脑海里所想的说出口：“山药鸽子汤和其他人造飨灵出现的本意是好的，对于人类来说，这点不可否认。不过飨灵最开始的定义是什么，他们是否生来就是为了对抗堕神灾祸，是否天性就是需要保护人类，这点不好说。人造飨灵只是偏向了其中一个方向，哪怕飨灵生来是为了毁灭人类，我也不会特地认定或否定。飨灵们拥有自己的想法，保护或毁灭，不管诞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们都不应该被定义是好是坏。”

“还有一个事情，人造飨灵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他们决定的，更多的选择权在于人类的手上。是人类制造了这样一批偏向好的意义的飨灵。人造飨灵的出现是不是个错误，从不同的角度来说有不同的解释。你觉得呢？我并不擅长解释什么，而且太容易说偏，或者带着我自己的私有情绪判断。这件事，我也想听你讲讲。你是飨灵，我是人类，从不同的视角上会有不同的看法，对吧？”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的想法一塌糊涂，而且我一直都没听到你对于某件事的回答来着。总不能全让我说吧，撒，你也来试试看，反正我已经够烂了。

“其实，关于人造飨灵，飨灵和人类的看法应该是差不多的。特别是在有前例的情况下，毁灭或是保护，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有目共睹的。对人类造成的影响很大，同时也是在影响飨灵。人们怎么认为，许多的飨灵也会这么认为。”

“不过，生命的诞生不是错误的吧？”

“这不好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小说的影响，听到稻说这句话的瞬间，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很多“他的诞生就是个错误”这样的角色。有些时候，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真的还不如不来，他们在这个世界受到的折磨会让他们更向往从未来过。当然，这部分应当是少数的，生命存在是有意义的：“大部分情况下，生命的诞生和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当然，我们不能排除一些例外。”

“如果只是从诞生的意义来说，唔…人造飨灵的诞生是特意的，他们的诞生起码是有意义的。其他的，不好说。”

“只有一种情况下是不必要的。那就是会带来灾难和痛苦的飨灵实验。起码几乎每个人都是向往美好而和平的世界的。这些美好以及和平不是当做嘲讽的词语存在。像书里所写的，会造成飨灵的痛苦和悲伤的实验就是最不应该的。这是我们能确认的事情。”

方舟组织对意大利杂蔬汤造成的影响是足以让我同事喊着我杀了你的程度，那样的确就是毫无疑问的不应当了。不过人造飨灵和飨灵实验终究还是两种事情，人造飨灵自始至终都在被实验，而飨灵实验更像是抓诞生于天地之间的飨灵来祸害。人造飨灵可能是好的，有意义的，但飨灵实验几乎看不到什么好的苗头。大多数情况下，飨灵实验都是会让人高血压并且激起杀了他们的斗志的存在。

这事好歹是发生在我身边的。

我指的是听我同事哀嚎方舟组织不是个东西这件事。

“可惜，飨灵实验和人造飨灵都是必须存在的。不管是在地下组织的手中使用，还是让厨师工会的御侍们处理。这两件争议极大的事情都不会被停止使用。”

“是啊，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它们的发生。这似乎会渐渐变成一种必须发生的事情。”我内心仍然比较抵触飨灵实验，大抵也是因为在我心里飨灵实验都没有在做什么好事。我应当把飨灵实验和人造飨灵分开来，人造飨灵是人造飨灵，飨灵实验是飨灵实验。这样说不定能让我的思路稍微清晰一些。

如果飨灵实验有朝一日变成好的事情，就像是人造飨灵诞生是为了保护人类那样，我还会是这个态度吗？亦或者，我会彻底对飨灵实验改观？

那更像是到了奈芙拉斯特才需要思考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对稻说：“相比起讨论这件事，你还是先告诉我咱们走到哪里了可以吗？我总感觉你要迷路了，不然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你到底想去哪里啊……”

“我的好系统。”

没想到现在稻听见我喊她系统都要愣住了。最开始你不就是自称可以让我开后宫的系统来着吗，怎么现在一个老婆都没捞着，反而要我开始和他们勾心斗角了？我不是来开后宫的吗。

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件事情：“我记得你最开始是想让我来这里实现全飨灵契约的吧？怎么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悬疑解密的故事了，我不是来谈恋爱开后宫的吗——怎么最后全都混成我亦敌亦友的存在了。”

见稻没有回应，我决定再说一点最开始她跟我提起来的事情，看能不能稍微刺激一下她。

我抱怨地喊：“你最开始还知道给我布置一个任务呢。现在我们都到耀之洲来了，任务居然还停留在最开始在格瑞洛遇见的飨灵身上，你已经好久没更新了啊我的系统！按照这个进度，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所有的任务，回家过年呢？”

“御侍大人。”她听起来不耐烦了，我成功了，诶嘿。

“等我们先把天幕修完，我会增加更多机制给您的。我这个系统是当的有些不称职了，不过您也刚好提醒了我，我还可以给您布置任务，是不是？”

“我们回去可以把账都算清楚，按道理来说，这些任务都是您欠我的。毕竟，如果您可以把任务都做完的话，任务也不至于一直卡在第一个，对不对？”

完了，我是不是提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