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4,密林诡谈-怪谈(下)

确认眼前的飨灵没什么问题之后，我又转头去看葡式蛋挞和B-52鸡尾酒。他们两个也是正常的。说起来，哪怕不知道飨灵的性别，也可以使用“它”吗？还是说他们遇见的东西根本不是飨灵，而是和所谓神有关的家伙。

　　怎么感觉又要要求我保持理智了。

　　我是小破游的御侍，我不是小破船的博士啊。

　　思考了些许，最终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大家一起讨论会比较好。毕竟任务是需要我们一起完成的，在他们问起来有关于我所需要做的事情之前，我决定不谈起任何和我有关的事情。以防万一。我不是他们认识的御侍，我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了。

　　我说：“大家都应该看过了吧，上面的每一条多多少少都好像和之前的存在一定的冲突。大家是怎么理解的呢？我倒是认为里面肯定有一方在说谎，但我不能确定到底哪一方是虚假的。”

　　“御侍，你相信它上面所说的神是存在的吗？”葡式蛋挞这样问我。

　　“不好说…我不认为它会是神，如果带来灾难的神也能算作神明的，我想我会承认它是神。不过我更觉得它应该是怪物。”如果你们不提及阿卢那的名字，那我也不会先一步说出说出来。让我看看你们在想什么吧。

　　所思考的，所幻想的，小心让我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啊。这个缇尔菈大陆上的所有秘密。

　　“规则主要就是关于相信神与不相信神的博弈。相信了神的后果，还有不相信神的后果，没有任何人为我们验证。”

　　“不，不相信神的话，会和村庄以及里面的村民一个下场吧。村庄变得破败，然后家破人亡，不得不委托飨灵去查清楚谜底之类的，这不是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现实吗？相对来说，相信神的下场是什么样的才是我们不知道的吧。”

　　已经有事实摆在面前了，要不相信事实吗？

　　等等，好像有关于这个的规则。

　　我拿起纸张仔细查找，果不其然是有的。和葡式蛋挞与我的对话极其相似的处境——不要相信所有飨灵告诉你的事实，把他们带进村庄里，然后躲进沉风密林，直到天黑的事情再出来。仍然是有小字的。

　　“请相信神会保佑你，神会消灭所有的飨灵。”

　　或者是。

　　“请相信飨灵会被现实打败，因为神根本不存在。”

　　如果是陌生的飨灵。假设陌生的飨灵，我不认识而食之契约里也根本没有提到的飨灵存在于这个缇尔菈大陆上的话，或许我会按照它所说的去做。可对我说出这话是葡式蛋挞，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了。我对这里的三个飨灵，每个都再熟悉不过了。我应该相信我们四年的羁绊，尽管只是我单方面的，还是怀疑他们觉得我并不是他们认识的御侍，相比起临时建立的羁绊，更应该去相信规则？因为无论如何，不管是否相信神，只要把飨灵带进了村庄里。

　　毫无疑问，他们就会被怪谈杀死吧。

　　而我是御侍，作为人类存在的。

　　我是想要他们死去的吗？

　　我是在被这些规则带着走，想要杀死可能根本不相信我的飨灵们吗？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不相信神和相信神的下场，难道不应该是相同的吗？”这原本是我在心里所想，没想到一时失神，居然直接说出口了。他们肯定会看到纸张上的这一条，而且很清楚现在，我们非常符合规则所需要的条件。

　　遵循规则，飨灵被带入村庄后将会被杀死。

　　背叛规则，未知，或许会和村庄的下场一样。

　　“御侍，可不能被这些东西带着走啊。”身前的拿破仑蛋糕突然说话，拿着枪的另一只手把枪抗到背上。我难以理解从正面看的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姿势，但我知道，枪口对准的是我。

　　他的手会放在扳机上吗？在我彻底不注意的时候开枪？不会吧，我现在仍然相信我们之间临时建立的羁绊足以让我们渡过这次难关。

　　好在除了觉得他会开枪以外，恐惧和他的提醒让我恢复了点神智。的确，我建立在这些规则提供的背景之上思考了。他们已经看过纸张，又是作为飨灵和我一起进入的村庄，肯定会知道在一切都发生的前提下，他们会死去。不过除了委托，我觉得他们会义无反顾的进入村庄的原因主要是，他们绝对不相信规则。

　　不是不相信神，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证明他们，还有家破人亡的村民们是不相信神的。

　　而是，不相信这些规则。

　　我们知道的，即将看见的，村庄的下场是不相信规则，而不是不相信神的下场。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没有谁知道两种下场是什么。”这时，B-52鸡尾酒恰巧补上一句话。

　　“因为他们经历的是第三种下场，不相信规则的结果。不相信规则，不能代表他们不相信神，或者相信神。”

　　他们不相信的，只有规则。

　　像是终于从迷雾中走出来了那般，即使我还无法把所有的迷题都解开，不过好歹是顿悟了点什么。瞬间感觉心情好了不少。而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见拿破仑蛋糕的枪口也不再对准我，放到了正常的位置上。好吧，我承认，看不见黑黢黢的枪口对准自己，其实有不错的感觉，特别是在茅塞顿开之后。

　　“我们主要的任务还是完成委托。”葡式蛋挞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委托的要求是找到谜底。”其实说到一半我就后悔了，不为什么，怎么又绕回去了，我们不是刚解开了一道题吗。合着我一句话全白费了。完了，脑子又不行了。但是我不想看见枪口对着我了！好恐怖啊！

　　“光从这张纸，还有怪谈中是找不到谜底的。委托人说他就在村庄里。由于很多原因所以无法离开村庄，好不容易才等到人把委托信交给葡式蛋挞他们。我们应该去找委托人，然后就能搞清楚很多事情了。”拿破仑蛋糕单手举起枪，对着不远处瞄准，随后又放下来，枪口对着地面，可似乎还是会随时开枪的样子。

　　我觉得我这一趟下来至少要有个枪械应激反应出来。不为什么，总觉得拿破仑蛋糕枪里的子弹原本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准确来说，是没有理智的我，到时候向我开枪也是无所谓的。

　　等到了那时候，他要是真给我一枪我也非常乐意。只要不死，让我清醒清醒何尝不是好事。不过再怎么想，拿破仑蛋糕的性格都不应该会是对御侍开枪的那种吧，如果那样，就有点角色性格崩坏了。谁都不会愿意承认他是拿破仑蛋糕的。

　　说起来，神也需要承认吗？

　　不是选择相信，是被动的被承认。否则就算不上是神明。会有这种说法吗？

　　说不定这些话可以改变一下我们相处的现况。所以我才不假思索地说：“不管是怪谈还是规则都在说要让人们相信神。如果是反过来，把相信都改成承认，类似于，把一定要相信【神】改成神一定要被承认的话。会有什么改变的地方吗？”

　　身边的三个飨灵听见我说的话，全都愣住了。看来我的确想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地方啊，以至于他们会愣住的程度，也是想不到的。

　　“把相信…改成承认？”B-52鸡尾酒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我刚才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这么说会有反应，我也就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嗯。相信神与不相信神是冲突的，把它们全都改成承认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效果呢？”我拿起手上的纸张，准备从中随便挑出来一条改改试试，以验证我所说的话稍微有几分可信的道理在里面。

　　“比如说这一条，‘下雨天或者其他极端天气，请不要将相信神说出来’，顺着神需要被承认这样的想法改一下，改成‘下雨天或者其他极端天气时，神无法被承认’。这样似乎就会有点其他的思路吧？”有点牵强。即使我没办法解释哪里比较牵强，因为只是在下雨天就不能将相信神说出来，也没有任何道理存在。所以只要我足够无厘头，大概就能打败他们了吧。

　　也不算无厘头，极端天气时，神也会有在特定情况下做不到的事情的话，假设刚好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做些什么才能被承认，或许就是说得通的了。神做不到，所以请不要相信神，因此神无法被承认。

　　假如有足够的证据，或者相对应的背景的话，这么说是绝对说得通的。我只是差了一个验证它的机会，一个适合的背景。要是村庄里有符合其他条件改成的规则的话，指不定就是说得通的。

　　他们三个看起来都有些动摇的样子，都在因为我说的话而思考。行吧，如果这样可以让我在你们心目中像你们认识的御侍那样，足够让你们把信任和羁绊交付于我，也不是不行。让我好好想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被发现的点呢？

　　“村民们如果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就会单纯的不信规则，从而导致现在的结果。村民们如果思考了这一点，所有规则就会变成……”

　　“神被承认的需求。”拿破仑蛋糕刚好把我没想出来的那部分说上了。他其实还是愿意相信我的不是么，起码这句话的语气很正常。

　　“除了需求以外，把这个词换成条件之类的，或许也是可行的。”B-52鸡尾酒补充上。

　　“神需要村民的承认，所以创造了怪谈和规则。村民不信规则，神不被承认，所以神最终没有成为神，而是成为了‘怪物’。怪物最终摧毁了村庄，让他们受到了惩罚。你们觉得这样是，最起码听起来是比较符合现在的情况的吗？”

　　趁我的理智还在，我抓紧时间把剩下的想法也一并说出：“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相信神和不相信神都只不过是怪物的伪装，怪物也想看村民是否接受一个诡异的神。村民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规则而已，被怪物当成了不被承认。就承接上了刚才说的。”好像串联起来了。

　　抛开怪谈里他们看见的神的形象，我觉得这么说大概是最有信服力的。目前为止。我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在看见村庄之前就能幻想出这么多的理由。看来我也想是没什么理智了吧，唉。

　　“也不是不可能。”葡式蛋挞和B-52鸡尾酒都为此沉思，连拿破仑蛋糕都变得无言了。尽管这有可能和我们所看见的现实，还有最后的答案都不相同，不过，这可能是目前为止我们所想的，最接近答案的一次？

　　路途即将结束，村庄近在眼前。果不其然是极其破败的，老式的村庄。大多数都由木头和石头制成，实在是有些落后，只有少部分看起来，至少相比起来比较华丽的用了砖瓦。不过是否华丽其实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上面可以清楚地看见有惊人的被破坏痕迹。假设这些真的是被怪物破坏的，那说不定神就真的只是不被承认的怪物而已。

　　我向他们致意，纸张暂且被留到了我这里。如果有更多的相信与否被替换成承认的话，说不定可能有更多的收获。

　　现在主要让我想不通的事情是，假如一切的谜底真的是阿卢那的话。阿卢那为什么需要被承认，为什么要成为神呢？如果抛开承认来谈，按照原意中的信任和不信任，阿卢那也是其中的神吧。阿卢那为什么会被当做神呢？它又为什么需要被当做神。

　　记忆里这家伙从来都是灾祸啊，本身就不可能被当做神看待了吧。说起来要有关系也应该是帕拉塔与西帕拉塔的迦楼罗吧，大概这个缇尔菈大陆分配灾祸的原则是按照地区或者是，随机分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久之前看见过有说阿卢那与迦楼罗有关的。

　　不过要是牵扯上帕拉塔和西帕拉塔的话，他们那里的人信神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还有在剧情里很定有身份的蜃楼。说实在的，这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看剧情了，完全忘记蜃楼的身份是什么了，印象里他们似乎都是与所谓的神有关的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蜃楼又被当做什么样的存在其实一点都记不清了。倒不如说被当做神的存在更应该是杜尔迦。

　　和神最接近的，处于帕拉塔和西帕拉塔地区的神，印象里杜尔迦好像的确扯上了神明之类的？但凡我现在有个手机，能登陆自己的账号，也不至于是这幅痛不欲生的表情。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要好好看剧情，万一哪天穿越进这个游戏了，剧情全都忘掉，还恰巧处于这段剧情的中心位置，哦豁，全盘皆输！

　　“御侍。”站在身前的拿破仑蛋糕最终还是举起了他手里了枪。

　　但这回，这把枪对准的目标绝对不会是我。

　　信任我吧，哪怕仅此一次也好。我会比过去的御侍更加优秀的，不管是故事里你们初次见面的御侍，还是这幅身体原本的主人。他们都已经死掉了，现在，仅此一次的信任，临时建立的羁绊，就要被“承认”了啊。

　　“要小心啊，准备好，现在才是真正开始调查的时候。”

　　“早就准备好了。”

　　让我看看，我辛辛苦苦的推理到底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