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往京城

四 前往京城1

端坐堂上的贵妇人慢悠悠地嗅着手中的茶香，又启唇品尝一口，随后一脸满意地对右手边的丫鬟称赞道：“香茗的茶道是越来越好了。”

“谢夫人夸奖，能得到夫人的喜欢香茗就值得了。”香茗抿唇一笑，接过秦氏递过来的茶杯。

底下的少年却翻了个白眼，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浓郁的茶味，香味俗气，连茶叶本身的味道都遮掩了，这也就是姑娘家喜欢了。

还不如那和尚随手泡的，他想到。

秦氏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看向底下一脸烦躁的顽劣猴子，“真是一点不成器，你看看这衣服穿的，刘妈妈是怎么办的事？竟然让世子就这样在外面走动？”一边说着，眼神便转向了一旁随侍的刘妈妈。

老妇人登时脸色一白，头皮紧绷，就连脸上的褶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她赶紧跪下谢罪，“实在是老奴的错，没有细心给世子准备好衣物。”说着她便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何芳流被骇了一跳，连忙伸手捉住了刘妈妈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哪里又是你的错了！”说着他眸中带火地看向秦氏，正欲开口。

座上的秦氏目光一错看向别处，却是面带讥讽地说道：“何必到我面前这般作态，倒显得是我不体谅你们了，合该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是老奴愚钝了，老奴日后一定……”说着刘妈妈更是小心翼翼，那可怜样子，几乎要立刻给秦氏磕几个响头来了，平日里这样恐怕还是不能平息秦氏的怒气。

但何芳流已经看不下去了，一挥手止住了刘妈妈的话，“行了行了！看的我心里烦死了！你就下去吧，”眼见着刘妈妈还是磕了个头才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他更是烦闷，带着火气地冲秦氏低吼道：“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的衣着打扮吗？”

“你这孩子，你怎么说话的！”秦氏被气得一个倒仰，一手在胸前按压着平复心情，身旁的香茗也赶紧跟着轻拍她的背心，秦氏略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香茗便知趣地退下，“我也不跟你生这些没用的气了，你这天天在外面疯跑也不做正事，书读了没就往外跑？修禅是个正经事？人家先生给我告了不知道多少回状了！”

“那您不也不让我学武嘛？”少年双手环抱于胸前，有些不满地扭头哼哼。

“你倒还有理了！上战场打仗是什么好事吗？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要为娘可，可如何是好？”夫人一脸怒容，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左右丫头又赶紧上前抚背、按压。

少年也被惊到，下意识想要起身前去查看。而夫人却挥退了丫头们，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满脸疲惫，她一边按揉额头一边严肃地吩咐道：“没几日便要去京城了，这些天你给我安分点，好好温书不准出门。”

“不可能，我不去！”

“圣人的旨意都下来了，你这是何意！”夫人用力一拍桌，小丫头们都是害怕地缩起头来。

少年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鲁莽，“那我，那我现在要出门一趟！”说着他不管身后的叫喊、惊呼，只是奋力地冲出门外，努力地想要跑出宅子，跑出这囚笼，跑到，跑到他想去的地方。

“诶哟！”秦氏气得半仰在椅子上，“这孩子！这孩子！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点把世子给我找回来！”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身边的小丫头都是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深怕触了秦氏的眉头，被狠狠地打骂一顿。

“一群没用的东西！”秦氏咬着牙，暗骂了几句，看着这些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她心底的火气反倒更旺，“一个个的，我养着你们都是来做什么吃的！连世子都拦不住！合该把你们都拉去竹钉椅上好好地坐一趟！一个个的都叫我省不了心！”

且不说暴怒的何芳流是不是一个两个小丫鬟能制住的，就是真把他留下了，敢对世子上手的人还能在秦氏面前讨得了好？

跪着的小丫头们更是叫苦不迭，一个个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不小心被秦氏注意到拉去折磨一通。

“夫人，您也莫气了，世子本就是这样副性子，何必与他置气，反倒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一个圆滚的妇人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身上虽然穿着华丽昂贵的缎子，但过分艳丽的色彩包裹着她圆润的体型，倒显得整个人都俗气油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