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灵荼篇】第十二章 决裂

绛云殿。慕怀渊听闻沈拙清亲自从天牢接了沈阡出来，气急败坏，质问道：“师弟！沈阡是个女子，还残害同门师兄弟，这样的人，你居然还把她接出来？还是师弟你要知法犯法？”沈拙清回：“师兄！青城派的旧规早就应该改了，青城虽为天下第一修仙大派，但我们太过故步自封，甚至还不如凌云！”慕怀渊以为自己听错了：“故步自封？师弟，我们青城能有今天，都是数千年各代掌门定下诸多条例弟子严纪遵守才有这天下第一修仙派的名号！你和我说这是故步自封？”沈拙清摇头：“师兄，你错了，千年前如何，如今时代变换，有些条例早已经不适合如今的青城！”慕怀渊大吼：“你才是错了！还执迷不悟！为了区区一个沈阡，你居然想要修改历代掌门定下的条例！好！不管条例改成什么样子，沈阡她杀害同门总是事实吧？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把她正法！”一向温和的沈拙清说话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她武功已经被废，从今以后都不会再修习武功仙术，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下山！”说完便拂袖离去，慕怀渊气急，随手摔了身旁的茶杯，狠狠道：“师弟！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灵阁。灵荼正在给千琴喂药，见沈拙清过来，起身行礼，汇报道：“师父，药根本喂不进去。”沈拙清看了眼昏睡的千琴，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出去吧。”灵荼也没有多想，转身就离开了灵阁，打算去烧些热水。

三天后，千琴苏醒，灵荼依旧在练功之余过来看看她，而沈拙清一直寸步不离灵阁。七天后，千琴突然呕血，沈拙清替其把脉后，脸色阴沉，将所有人赶出灵阁，灵荼始终守在灵阁外，不再练功。沈拙清和千琴在灵阁从未露面，无人知道此间发生何事，灵荼十分不安，一直在阁外徘徊。十天后，沈拙清一身狼狈从灵阁中走出，宣布：“青城二弟子沈阡触犯门规，女子之身本座不再计较，只是杀害同门令人深恶痛绝，更不思悔改，欲行刺本座，故废其武功，逐出青城！”灵荼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有人冒充自己的师父，可是确认一遍又一遍后，心越来越凉，她看到如今的千琴连自己走路都做不到如何行刺？师尊前后态度变化为何如此之大？看着似乎刚醒不久的千琴被人拖出来往山下带去。灵荼难以置信地质问：“师父！为什么？”沈拙清淡淡看了灵荼一眼：“原因我已经说过了，从明日起，本座闭关修行，掌门事务由慕怀渊真人暂代。”灵荼沉默良久，终起身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竟忘了行弟子之礼。

青城后山，灵荼拿出那颗掌中芥在手中把玩了许久，突然向它吹了一口气。种子立马生长，不一会儿就有了一尺之长，再吹，复长，最终成为一棵三尺长的植物，并且结出了一颗种子。只见掌中芥的叶片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字体，要是放在平时，灵荼一定不会去看，如今竟有了想要认认真真去看的想法。只是一眼，灵荼便坐不住了，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已经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如此珍贵的东西，她竟随手送给了她……

翌日。交接完各种事务后，沈拙清只身一人走到了静室。只见静室外早有人等候，是灵荼。沈拙清看着她，灵荼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行了个弟子之礼：“师尊，徒儿请求下山历练。”沈拙清似是看透灵荼的一切行为，问道：“为师将她赶出青城，你是否怪我？”灵荼不答。沈拙清见她不回答便道：“此次下山是想去找她？找到了，记得给为师报个信，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下山，为师不放心她。要是你找到了，就不要回来了，只要为师知道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青城是个是非之地，要变天了。”灵荼似是没有想到沈拙清会这么说，心中的想法一一瓦解又重组，于是定定看着他。沈拙清摆了摆手：“青城大弟子执行任务下山，归期不定，走吧。”灵荼突然问道：“师父，你一向最疼爱她的，我能看出来，她对于师父和我们对于师父是不一样的，师父，您是喜欢她的，对不对？那为什么要赶她下山？是不是真人……？”沈拙清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下山吧……”灵荼冷冷地看着他：“不论真相如何，终究是您把她赶下山的，您根本不了解她，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永远留在青城，哪怕是死，但如今是您亲手打破了她的愿望，在这个规矩森严，冷心冷情的地方，我也不会再回来！今日我灵荼离开青城，自废武功，从今以后，与青城再无瓜葛……”

青城山下。灵荼停下脚步看了看山顶那依稀可见的绛云殿，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她摸了摸怀中的盒子，盒子里是掌中芥的叶子和它的子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谁都没有想到，此一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