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身为监考，被考生反捆在禁闭室，丢人吗？”秦究笑着问。

154绷着棺材脸：“丢。幸好没让922看见，不然他能笑两年（一辈子）。”

所有熟悉这套机制的人都知道，监考官都是从历届考生里抽选的。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完成这个身份转化。这些人按执行力和强悍程度排了序，就是如今的监考官号码。序号是个位数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没人敢惹，比如001。

“你刚才说，那位……”秦究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形容词，不过最终还是挑了一下眉，说：“考生在禁闭室睡觉？”

“对我进来的时候，鼻子鼻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禁闭是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任何变化。他根本没有怕的东西。”

154想了想，又道：“这样的人我这一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秦究眯着眼睛，用手指拨弄着肩上黑鸟的脖颈。

“也许是人生太顺利了，没碰见过害怕的事？”154看了秦究一眼，似乎在猜测。“不过所谓的顺利也就到今天了，他们这组考生手气开过光，居然第一道就抽到牙膏题”

秦究督了他一眼。

“题目跟挤牙膏一样，挤一下蹦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Bug。”

秦究：“又是哪位乱取的代称？”

“922那傻子取的，跟我无关。”154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但还算形象。我当年考试的时候，最怕这种题。倒不是真的有多难，而是最初的信息量约等于零，根本找不到拿分点。所以第一次收卷都默认作废。注定要有一个同伴祭天。”

154回想片刻，又后怕般的喃喃：“还好我总共就碰见一次，饶幸没被选中。不知道今天这组考生，祭天的会是谁？”

他看了时间：“也没几秒了。”

在雪山小屋门前累成死狗的922碍于面子，把脸绷得大气不喘，临走前又叫住了游惑。

“还有事？”游惑面露不耐。

第一次收卷时间就要到了，隔着咆哮的风雪，他都能感受到小屋里的恐慌，真的一秒都耽误不起。

922：“还有一条规定，作为关过禁闭的人，本轮收卷，你们两个不能答题。”

游惑脸色又冷了一层。

922摆了摆手。：“别瞪我，反正这种题目第一轮都是送命，才到得分点的……”

他没说完，游惑已经扭头打开了屋门。热气扑面的瞬间，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来--收卷时间到了。秃头吓得扑跪在地，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墙角，两眼无神地发着抖。他起了个带头作用，傻在屋子里的人紧跟着瘫了好几个。

于闻跪在地上，膝盖压着倒地的纹身男，手里捏着个东西，像是刚抢到手。他在鸡叫声中茫然地看过来，举起手喃喃道：“哥，刀我找到了，但时间……到了？”

然后呢？

所有人都茫然的瘫坐在地上，惊恐地忘了呼吸。鸡鸣声吵得他们心慌。

“真的……会被逐出考场吗？”有人极轻地喃喃的一句。真的会在风雪里灰飞烟灭吗，像那个扔出去就是散成粉末的铁罐，

“砰！”

锁好的屋门突然弹开，重重地撞在墙上，众人一抖。门外还没离开的922也站住了脚。一股前所未有的风卷了过来，像是高空航行的飞机突然泄了舱门，巨大的吸力拼命拉拽着众人。

“啊。”老于惊呼一声，突然滚倒在地，猛也朝门外滑雪。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拉扯着他的脚踝，要把它扔出去。

“鸡鸣9声，收卷才结束。”

“还有这弱智题目，第一轮有个诀窍，挺不要脸的。”

这两句话突然浮现在脑中。游惑来不及细想，抓过于闻手里的细柄折叠刀，从碍事的长桌上撑跳过去，站在答题墙前。

最后一声鸡鸣里，他潦草的写了一个字：“解。”

门外的922：“……”

这也行？

这真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