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只有纹身男不作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发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发是想说到什么藏着才掖着吧？”

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

纹身男盯看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行吧，最好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胁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于闻无声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b。

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普天之下尽傻b，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例外的就是游惑。

其实他跟游惑熟悉起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老于说游惑之前在国外待着养病，后来时不时会回国一趟。每次回来，都会去他家小住两天。两天两天地加起来，实际也没多长。但于闻凭借着从未用在学习上的钻研精神，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

比如游惑的记忆力有点儿问题，他对某几年发生的事、碰到的人毫无印象。在国外养病也是因为这个。再比如家里几个长辈都有点儿怕他。

对于这点，于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老于几回，老于说他成天不干正事净瞎想。时间久了，他又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连屋里刚见面的小流氓都有一点儿怕游惑。

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

于闻愣住：“人呢？”

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

于遥：“他往那边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这间屋子其实不要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的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都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惊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比鸡吓人。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慌得很，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拎也就算了，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

“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他哥看向他，没吭声。游惑的个子高，看人总是半重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别的不好说，反正感受不到亲情。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也不全是，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

游惑：“……”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于闻怀疑再说下去，斧头会插在自已脑门上，于是讪讪闭了嘴。他亲爱的表哥总算收回眼神，懒得每看他。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又憋出一问题：“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找笔。”游惑说完，略带嫌弃地应了一声，把那把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盯着斧子：“找什么玩意儿？”

游惑说：“笔。”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不过游惑没有多搭理他，说完就沿着梯爬上阁楼。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过得格外快，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来越焦躁。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