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篇063 替师还债

晓星尘踉跄地摔在地上，怨气在他周围流淌，他仿佛听见了那些死不瞑目的魂魄在哀嚎，血从他遮掩的白纱中淌出来，他抱住头捂住耳朵，声嘶力竭道：

晓星尘不，你骗我。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分明是走尸。

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薛洋啧啧了两声，嘲弄地看着他自欺欺人，

薛洋没一个人出声？难道你没听见他们“啊啊啊”的吼叫声吗？

薛洋捡起晓星尘手边的霜华，摸了摸剑身，手指轻弹，剑鸣清越，非常动听：

薛洋谁能想到这把连刃都没开的剑，斩人头颅时是那么的顺畅，就像你师父夷希微一样，长着一张无害的脸，事实上比谁都狠毒。

薛洋我跟她无冤无仇，就因为她想要阴铁，就剥了我两次魂。仙师？她怎么配。

晓星尘茫然地抬头，他看不到薛洋的表情，也不知道夷希微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阴铁剥过薛洋的魂，但他可以从薛洋的声音中听出汹涌澎湃的恨意，与当年宋岚在他面前流露出来的怨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情感将他淹没，剥夺了他的呼吸。

薛洋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

薛洋我想要你死，死在对她的信仰崩塌之后，她那种人不配有信徒，一个也不配。

薛洋的脸逐渐狰狞，四周的怨气开始聚拢，周围雾气色调越来越暗，霜华震动，“叮”的一声，一股电流从霜华钻入薛洋的手心，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神经质地笑了，夺过宋岚的拂雪剑对着地上的霜华一顿乱砍，然而地上裂痕斑驳，薛洋精疲力竭，连拂雪剑都缺口了，霜华依旧完好无损。

然而晓星尘却在这一声声的刀剑碰撞声中忽然就找到了心的安放处，他手一点点摸过去，摸到霜华，拿在手里抚摸，剑身冰寒，光滑平顺。

晓星尘你连霜华都砍不断，如何让我信仰崩塌？

晓星尘的语气很平静，他站起身，剑指薛洋，调动灵气，冰凌覆盖剑身，一把毫无攻击力的钝剑瞬间长满了尖利的冰刺。

晓星尘知错方能改之，当年以为你知己过，所以无论你是谁，我都觉得你能够回头，我愿意成为第一个接纳你的人。可惜，是我想错了。

晓星尘若真如你所说，那今日我便替我师父还你剥魂之痛，只是你这样的人，即便恩怨结清，也永远都得不到解脱吧。

说完，晓星尘调转剑身，一道剑光闪过，他的头落在地上，断面处结出朵朵红色的霜花，艳丽无比，万籁俱寂，仿佛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薛洋僵在原地，阿箐哭着跑过来捡晓星尘的头试图安回去，却发现晓星尘怀里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烧了起来，点燃了他的衣服，她将身体压上去，扑灭了火，也扑灭了自己对生命的最后一丝渴望。

阿箐疯子！魔鬼！你才是那个比谁都狠毒的人！你才是那个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人，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善待！

哭声震天撼地，夹杂着愤怒又怅然的谩骂，夷希微伸出手，想要感知那张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熄灭的符咒，想要在这片记忆中抓住晓星尘早已流散天地的魂魄碎片。

一无所获。

最后，魏婴握住了她的手。

魏婴回去吧，他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