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年的鸾轿到了跟前,睨了夏月箐一眼,浅笑道:“本宫倒忘了眉庄表妹在这了,可有惊着。”
眉庄低语道:“劳娘娘记挂了,臣女并无大碍。”
沁年满意一笑,道:“都起来吧。”众秀女才摇晃着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沁年问陵容。
“臣...臣女安陵容参见宜妃娘娘。”陵容道
“嗯,你呢?”沁年又是一笑,“哦,本宫记得你是新涪司士参军家的,夏家,本宫啊...可得罪不起!”
夏月箐刚要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又栽倒在地,道:“娘娘息怒,臣女不是有意的!”
“哦,那便是本宫和宣懿的不是了?”沁年抬眼道。
“不...不是。”夏月箐结结巴巴道。
“不是本宫,那便是你了。”沁年低下头拨弄殷红似血的蔻甲,随口道:“谁是夏氏的教养嬷嬷,让她去慎刑司领罚罢”
“至于夏氏,皇上可有什么旨意?”沁年道。
芳慈沉声道:“皇上说了,哪怕杖毙了都无妨,任凭娘娘处置。”
听到这话沁年柔柔一笑,道:“既如此,子不教父之过,便革去夏威新涪司士参军一职,夏氏,逐出宫去,永不许选秀。”沁年话刚说罢便有侍卫拖着挣扎的夏氏快步离去。
安陵容满面感激之色,垂首道谢道:“多谢娘娘解围!”
沁年一笑,从发髻上取下几朵绒花,簪在陵容发间,道:“当真是人比花娇。”
陵容红了红脸,道:“劳娘娘破费了,臣女出身寒微,自然是要被‘撂牌子’的,反而辜负娘娘美意。”
眉庄也笑道:“从来英雄不问出身。妹妹美色,何必妄自菲薄,娘娘给你,你收着便是。”陵容这才接过绒花。
一会儿,沁年离去后,便有小宫女上来奉茶。甄嬛和眉庄各自从荷包里取一锭碎银子赏她,那宫女喜笑颜开地谢了下去。眉庄见宫女退下,方才忧道:“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娘娘,安氏怕是会吃亏,夏家怕是得罪上娘娘了。”
甄嬛端过茶碗,徐徐地吹散杯中热气,见四周无人注意我们,才闲闲道:“你关心宜妃娘娘我岂有不知道的。只是姐姐细想想,皇上选秀,家世固然重要,但德容言工也是不可或缺的。夏月箐虽说出身不低,但以这样的德行举止是断断入不了皇上的眼的。即便她入宫,恐怕也不得善终。所以又何来得罪呢?”
眉庄点点头,含笑道:“你说的果然有几分道理,无怪你爹爹自小便对你另眼相看,赞你‘女中诸葛’。当然,安氏也的确可怜。”
甄嬛微笑说:“这是一层。以姐姐的家世姿色入选是意料中事。安氏虽然出身不好,但进退有礼,相貌楚楚别有一番风韵,又得了宜妃娘娘青睐,夏氏又被逐出了宫,妹妹无心入宫,万一安氏得选,凭着宜妃娘娘在宫中也好多个照应。当然今朝佳丽甚多,安氏能否得选另当别论,也是嬛儿一番愚见罢了。”
眉庄动容,伸手握住甄嬛的手感叹:“嬛儿,多谢你这样为我费心。只是你如此美貌却无心进宫,若是落入寻常人家真是明珠暗投了。”
甄嬛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况且嬛儿愚钝,不惯宫中生活,只望姐姐能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