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场相逢

中国某边境，野战医院参战人员按约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开始做救援前的准备工作。

二三四师前线指挥部，师长郑源在听各团的战事部署计划汇报。十二号十五点整二三四师按集团军部署到达出发地，十三号凌晨四点开始攻击，七〇二团在左侧负责拔掉地方四个支撑点，七〇〇团在正面拿下地方的主阵地，然后攻取一七五、二八六阵地，七二〇团打穿插，绕道敌人后方协同七〇〇团攻击，保证我方能够全歼敌一七七师。

部下看出了师长的凝重表情，不禁开口问他。

“师长，您是担心七二〇团吗？”

郑源担心女儿的安危，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想自私一次。

“能不能把七二〇团和七〇二团的位置调换一下，让七〇二团打穿插。”

考虑到战略部署的重要性，部下还是把作出安排的实际情况和军事要求再次汇报。

“师长，军事工作组要求我们必须保证二三〇师的侧翼不被敌军的反击撕破，我担心七二〇团扛不住，前指情报说敌方主阵地的后方只有一个加强营没有主力，相对来说打穿插的任务较轻，但深入敌后危险系数大。”

郑源听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营帐，邢政委看见他出去也紧跟着除了营帐。

“老郑，你有话跟我说吧。”

“我想犯一次错误”

……

作为一位父亲，担心女儿的安危，可命令已经下了，不容更改，只得拜托邢政委在尽量不惊动下面部队的情况下替自己去看看孩子。

具体任务布置前，排长让先写决心书、请战书，大家商量该以何种字眼表达自己的决心，最终写下了“为国捐躯”，牛满仓写了“活下来”。高粱抢过顾一野的决心书想给大伙念念，结果发现是遗书。由于顾一野又快速抢回去了，高粱没太看清楚，就看见一句一腔热血为父母什么的。

临时医院已经完成建造，医护人员们都希望不会用上，可战争会有流血牺牲，尽自己所能救下更多人便好，只愿大家都能平安回家。涂楠琳问胡杨怎么不去见她男朋友，胡杨说不敢见，怕见了提心吊胆，怕见了心乱，还是不见了好。

师长下达命令，各部队进入攻击出发地。

秦汉勇率九连担任团掩护，保护全团在穿插过程中果断有力、行动不延误，主力不被围追、不遭合围，临出发去前线时，赵红缨带着女兵站在路中央，表示要为战士们送行，相互砥砺，齐心杀敌。

一连担任先头部队碰到了敌人的雷区，伤亡惨重。九连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全是满地的炮火残骸，血肉模糊的战友们。九连在前进过程中遭遇伏击，清晰地感受到子弹从耳边飞过，死亡只在一瞬间，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们，终于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牺牲，战士们的血性被彻底激发，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九连三排的战士们所剩无几，毛班长、赵轰六壮烈牺牲，张飞下落不明。九连三班在顾一野的带领下，成功冲出重围。

战争开始后，野战医院不断有战友负伤送来，每次来人胡杨都怕见到的是顾一野，又希望见到的是他，见到意味着他还活着，见不到就有可能是……。

她不敢想，可又忍不住去想。

这天野战医院送来一个人，腰部被子弹击中受伤严重，需要立即手术将子弹取出，手术难度较大，稍有不慎就会死亡。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是胡杨的老师，胡杨被安排做这次手术的助手，手术过程中胡杨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所说的妙手回春，子弹顺利取出，生命体征正常，手术成功。

手术结束后，胡杨和老师难得有空坐在聊天。

“老师，您一直都这么厉害的吗？”

“傻孩子，当然不是，哪有人一开始就很厉害，都是通过不断努力，不断练习，提高水平。因为不想看到患者在自己手上失去生命，所以手术只能成功，失败的代价是鲜活的生命，我们输不起。”

“老师，您说得对，我会记住的。”

老师说期待有一天她能自己独自站在手术台上完成这种高难度手术，救下更多人的生命。

胡杨随老师去看患者术后恢复情况，她看到了昨天那位患者的面孔，那个人是高粱。高粱还处于昏迷之中，至于何时会醒过来还犹未可知。

高粱终于醒过来了，江南征站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胡杨过来的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胡杨检查完，拉过来一把椅子让江南征坐在他床边。

“顾一野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我们遭到了敌人的偷袭，队伍走散了。弟妹你别担心，顾一野一定会没事儿的。”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江南征担忧地看着病床上虚弱地高粱，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高粱花，你还疼不疼啊，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高粱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江南征的头发，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没事儿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说呢，医生说子弹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呢，我命大阎王舍不得收我。”

胡杨走出病房，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笑了出来，看来自己多虑了，阎王大概也不敢收顾一野那家伙。

三个月后，胡杨见到了顾一野，他被流弹碎片集中右肩失血昏迷，胡杨平静地取出碎片、缝针、剪线，然后静静地在一旁守着他。她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到他醒过来的人，她希望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

顾一野醒来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挣扎着走出去就看到胡杨被一个满脸裹着纱布的人拿刀抵着脖子。那个人穿着我军军服，说的却不是中文，应该是逃跑时换了衣服，被我方救了回来。

“退后都往后退你们过来我就杀了她”

胡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顾一野和周围的人都紧张地望着她。

“你先冷静，战争已经结束了，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那个人听到家的时候，动作明显放松了。胡杨趁热打铁，进一步攻溃他的心理防线。

“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家团聚，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回不去了。现在慢慢地把刀放下来，我们会安排送你回家。”

在身后人把刀放下来的时候，胡杨慢慢地把手术刀从他中取出交给护士，交代护士给他打一针镇定剂，让他好好睡一觉。

胡杨笑着走到顾一野面前，轻轻避开伤口搀着他回病房，扶着他慢慢躺到病床上，又贴心地给他在背后垫了枕头好让他躺得舒服点。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你等我一下。”

顾一野刚想说不用了，高粱和江南征就进来了。

“不用，不用，你俩聊，接水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

顾一野和胡杨谁也没有说话，可能是有太多话要说，也可能是不是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高粱和江南征地回来打破了这场僵局，他们把暖瓶放下，又把热水倒进瓷杯中，说一会凉了记得喝，他们还有事儿先走了。

顾一野让胡杨离自己近一些，胡杨以为是伤口裂开了，赶紧去解衣服要看伤口。

“怎么了，怎么了，伤口疼了吗？我看看有没有开线，一会儿帮你换药。”

顾一野看她满眼的紧张，不由得笑了出来，伸出手把人抱住。

“没有，我就是想近一点看看你的样子。”

胡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疑惑，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难道碎片伤到眼睛了？我仔细检查过，没有什么呀。”

顾一野把胡杨的手放在心上，怕她担心又解释了下。

“不是，我很好，没事了。我就是想你了，想好好看看你。头发长长了些，皮肤变黑了点，人又瘦了，长高了。”

胡杨越听越觉得话不对劲，怎么扯到皮肤、瘦、高上面来了。

“你说什么，咱俩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我就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外……”

顾一野赶紧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再说下去自己指不定就成了抛弃女友勾搭别人的负心汉了。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心疼你，还有点为你感到骄傲。”

“哦，那就好。”

顾一野问排长怎么样了，胡杨告诉他人没找到，最大的可能是牺牲了。顾一野哭着说是自己害了排长，排长是为了掩护自己才牺牲的。胡杨哭着安抚着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是战争带走了排长，不是他的错。

这次战争让很多人患上了患上轻微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他们需要时间来抚平战争带给他们的伤痛。

战争结束，胡杨她们医疗队回学校继续学习，顾一野回部队，他们依旧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