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甚好,冬日的暖阳洋洋洒洒,一行人走着山路,一步一脚印向着山中的皇寺走去。
湘阳王走在前头,其后跟着的是湘阳王妃和皇后,御黎和楚煜走在最后。
“世子,要喝点水吗?”阿壹递去水囊。
“不用,你喝吧。”走了许久的山路,御黎依旧面不改色,步履不停。
身旁的楚煜取笑道,“没想到黎黎这么厉害啊,走了这么久都不累。”
“这不算什么啊,以前在塞外,我还试过在满天沙尘又有大风的时候上山呢。”御黎一脸坦然,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说起来,那次世子还是为了捡一只纸鸢上的山。”阿壹在一旁,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那时候纸鸢还没有广泛流传至塞外,那次御黎拿到的纸鸢,还是王爷和王妃去京城赴宴的时候带回的。御黎很是珍惜,每天都会拿到郊外放纸鸢,即使马上要迎来沙尘天气,也没有落下。
也是在那天,断了线的纸鸢被风带到了山边,御黎没有听劝告,执意上山要捡回纸鸢。
最后御黎回府时,脸上满是沙,很难睁开眼睛,衣服上布满树枝的划痕和黄色的污迹,而那只纸鸢却被他护在怀里,完好无损。
但自那以后,御黎再也没有放过纸鸢。
楚煜听闻,摸了摸御黎的头,很是心疼。
“没什么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御黎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皇后娘娘和爹娘,连忙提醒二人加快脚步。
午时,一行人到达了皇寺,住持正在寺门等待。
此次出行,路途较远,几人早已决定暂住在寺中几日,也好多陪陪太后,以解思念。
住持派几个小沙弥领着春意和阿壹等人去厢房放好行囊,而他本人带着其余几位去探望太后。
几人向太后行过礼,便坐下了。
“母后,这么多年,儿臣让您挂心了。”
王爷眼底泛红,离京多年,今日见到太后,比以往苍老了不少,有些愧疚,没有好好陪在自己母后的身边。
太后摆了摆手,高兴地看着王爷和王妃,“你们现在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啊。哀家就盼着你们早日回京,好一家团聚。”
王妃也拍着王爷的手,低声安慰。
太后看着已然十四岁的御黎,有些欣慰,“哀家记得第一次瞧见小黎的时候,他还是个娃娃,被哀家抱在怀里的时候,老是在笑。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看来,哀家也老咯。”
御黎走到太后跟前,笑容可掬,“怎么会,皇祖母还年轻啊。御黎刚回京,还要陪在皇祖母身边很久很久的,皇祖母才不老呢!”
太后开怀大笑,笑着摸了摸御黎的脸,“你这孩子……”
太后笑着,眼角的皱纹浮现,余光瞧见没有说话的楚煜,“煜儿,近来皇帝可还有拿些难题为难你啊?”
“皇祖母别担心,就算父皇拿那些难题来问煜儿,煜儿也能好好解决。”楚煜看着皇祖母,很是坚定。
太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这些年,楚皇一直有意识地培养楚煜,时不时便拿些地方官吏呈上的难题考验楚煜。楚煜提出的解决方法也一次比一次妥善,楚皇对他也愈来愈放心。
“青青,近日宫里都还妥当吧。”
“母后放心,宫里一切都好。”
“那哀家就放心了。”
夜晚的山中颇为寂静,御黎站在厢房前的台阶边,靠着石柱,仰头看向天边的那轮弯月。
楚煜从另一边厢房走过,站在远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