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计

祭坛上纹路中的血液已经变得粘稠，老者踩上去在祭坛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恐怖而诡异。

他微微弯腰捏起宁无曜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拎起来，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丝，他早已是强弩之末。琵琶骨上的锁链也随着老者的动作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剧烈的痛苦使他纵使还在昏迷中眉头也蹙得高高的。

老者看着宁无曜的惨状笑得诡异，令人胆寒：“为我的大业奠基也算是你的荣幸。”然后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那一管金色药剂灌入他的口中。

喉咙中的异物感刺激他从昏迷中醒来，思维虽然并不清晰但还是下意识的想将它吐出来，只是老者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他死死的掐住宁无曜的下巴，直的所有的药剂都被他吞咽下去，方才松手。

他一松手，宁无曜立马支撑不住摔在地上，肩膀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铃哐啷。肩上原本就要结痂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开来，血如雨下。

而刚刚被呛到的宁无曜此刻虚弱得连咳嗽尚且都做不到，如同一只从水里捞上来的鱼一样。只能瘫在那里感受自己的意识逐渐迷离。

宁无曜已经没有力气去问他刚刚给他灌下去的是什么，躺在那里维持自己不会晕过去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老者对他的状态并不在意，开始自言自语：“其实我也很抱歉，只是她已经等不了了。我不过是想她回来而已，我有什么错，我没错。”他语气越发癫狂，状若疯魔，早就已经被自己的执念迷住眼，沦为魔鬼的奴仆。而这场发泄的倾听者却几乎没有力气思考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祭坛上的雕花纹路。

不过宁无曜是什么状态老者并不在意，他颤抖着手指摸上自己兜帽下的脸颊，声音止不住的颤：“而我为了她已经搭上了我大部分的寿命，成了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我已经想遍了所有的方法。”

他蹲下身，与宁无曜平视：“而你，就是我最后的希望。”

“将你的血液和气运换给我，助我登临大道，成就伪神。虽然并非真正的神明，但是救她足够了。”他指尖轻轻勾起祭坛纹路中汇成流的一丝血液，然后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眼中满是狂热痴迷。

宁无曜沉默，他并不知道眼前人想干什么，'只是大概明白他要死了，可是他还不想死。他才刚刚找到他的那束光，这么快就要死了。

但是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一束暖暖的光透过掀开的砖洞透过来，照在他身上。

已经开始迷离的视觉看到了远处祭坛边缘似乎掉了一滴水，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提醒老者他的地宫漏水了。

那点水渍很小，小的如果不认真看，很快就会被晾干，水珠落地的声音也很小，小得连老者都未曾听到，他还在专注于向宁无曜介绍他的成神大计。

但是那滴水珠似乎吓到了密室顶上透过墙缝偷窥的人，那扇被轻轻挪开的砖头又被小心翼翼，严丝合缝的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