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颐指气使的少女

　　天终于亮了。

　　海蒂从朦胧睡意中醒转过来，一时间有一刹那的恍惚。

　　“早安，亲爱的。”

　　贝茜充满活力的招呼提醒着她，新的一天开始了。

　　“噢，早安……”海蒂不由伸了个懒腰，一个侧头，问道，“咦？怎么没看到莉娜呢？她去哪儿了？”

　　“嘘！小声点儿！昨夜她来我们房间过夜的消息可不能传到安娜太太那边去了。”贝茜忙捂住她的嘴，靠过来小声说道，“莉娜一早就回自己房间了，待会儿会等我们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海蒂点了点头，忙将自己收拾妥当。

　　两人准备完毕，从廊内出来路过莉娜的房间时，隐约听到其中有些许吵闹声。

　　“进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伸手推门。

　　“怎么回事？”

　　进得屋内，海蒂这才发现，房间里，除去她们和莉娜之外，另外还有三名少女。

　　“咦？是她们？这三个少女是西边的贵族出身，我倒是没想到她们也会被送进伊势特鲁堡来。”贝茜将头靠近海蒂，悄悄附耳说道。

　　“喂，你，听说，你昨天抽到‘鬼牌’了？”领头的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小，棕褐色的头发打着卷儿垂下，颇有些贵族小姐的派头。不过她说话可不怎么客气，尖尖的下巴抬得老高，指着莉娜鼻尖儿的手指让海蒂和贝茜看着颇不舒服。

　　“是……是的。”莉娜低着头，双手交叉在身前死命地绞着，似乎很是紧张。

　　“把‘鬼牌’交出来。”那名少女命令道。

　　“啊？什……什么？”

　　“我说，把‘鬼牌’交出来！”领头的那名少女似乎有些不耐烦，见莉娜磨磨蹭蹭，随便丢了个眼色给周遭的另两名侍女，看那模样，竟似要用强。

　　“等一下。”贝茜见状不对，忙出声上前，“我说，还真是凑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啊，翠拉。”

　　那领头的少女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见是贝茜，脸上不由地浮上一丝轻蔑的笑意：“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贝茜啊……怎么，这回没办法再靠在你那个不知检点的姐姐凯瑟琳身上了吧？那天在城堡大厅里，竟公然被查出失身……噢，真是……太丢脸了……我们贵族少女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她的表情很是夸张，高高翘起的小指掩住嗤笑的嘴角，故作姿态的表情配合着尖细的嗓音，让海蒂狠狠地皱起了眉。

　　“你……”

　　贝茜一把拉住打算冲上前去理论的海蒂，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笑着说道：“是啊，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凯瑟琳已经被送回去了，相信对你也构不成威胁了吧？”

　　“哼，笑话！就凭她？你该不会真以为，你们那个暴发户爸爸也能称为‘贵族’吧？简直笑死人了！”

　　贝茜似是浑不在意地笑笑：“是不是贵族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朋友，只是为了表明你贵族的身份的话……会不会也太过无聊了一些？”

　　“谁有空做那种事！”那名名叫翠拉的贵族少女似是终于想起自己此来的初衷一般，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不再理会贝茜，回头对莉娜道，“喂，我说，快点儿把‘鬼牌’交出来，听到没有？”

　　“我……”莉娜看看翠拉，又看看贝茜，焦急地用眼神求救。

　　“嘿，我说，你那么想要‘鬼牌’，为什么？”贝茜顺手坐到莉娜的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代替她开口向翠拉问道。

　　“哼，那还用说吗？这个丑八怪庶民凭什么去侍奉高贵的南鲁斯特领主？你们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借由侍奉伯爵夫人就可以沾亲带故攀上上层贵族了吧？哈！瞧这愚蠢的模样，和你那个只会使出裙带关系这种肮脏手段的暴发户爸爸真像啊！”

　　翠拉肆无忌惮地笑着，完全没有身为贵族少女的自觉。

　　贝茜的眼神一动，接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和莉娜交换工作？”

　　“没错！不过不是我，而是我们三个。”翠拉止住了笑，示意身旁少女将记录了自己工作的签条丢了出来，“什么‘城堡西侧二楼平台’、‘一区侍女房间’，还有这什么‘城堡西侧尖塔’……这些粗重的活儿，自然应该由你们这些庶民来做才是！”

　　她伸出手指，嫌弃地翻动着昨天抽到的签条。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换吧。”贝茜接口答应了下来。

　　“可是……”海蒂瞬间睁大了双眼，立刻被贝茜截住了话头。

　　“由她们换吧，别惹麻烦就好。”贝茜握住莉娜的手，暗中使劲捏了捏，兼又向海蒂眨眨眼，“反正签条背后也没有写上名字，抽签也是随机，相信安娜太太不会发现的。”

“哼，算你们识相。”翠拉似是没料到贝茜会这么轻易地同意她的要求，有些悻悻地一把抢过莉娜掏出的签条，使了个眼色，招呼另两名贵族少女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