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深不知处后山,确实有一条小河。说是小河其实夸张了,水约莫齐人脚踝,当是小溪才对。
这小溪还是魏无羡下山取拜帖那日发现的,水流徐徐,清澈见底,更难得的是里面还有不少小鱼。
远处山麓曲折延伸,一条河流穿山而过。其间倒映着碧空万里,行云径拥,当真是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聂怀桑长在多山少水的清河,见什么都十分新奇,看见魏无羡熟练下水的动作,眼睛瞪得像总角小童一般。
魏无羡是玩惯了这些的,自然瞧不上聂怀桑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聂怀桑第三次出声吓跑自己手下的鱼时,他仿佛泄了气般,甩甩手便上岸了。
“聂兄,你自己玩吧。我再会抓鱼可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我还答应了师姐给她带烤鱼回去,你说这样子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聂怀桑心里愧疚,可正盯上了一条静止的鱼,不便出言挽留,也随他去了。
魏无羡上岸来,静心却感觉到灵力波动,当下便知道是有人来了后山。
听闻后山是云深不知处禁地,若来的是其他人还好,同是罪犯正好互相包庇,若是蓝家人,可不被抓了个正着?
魏无羡思虑间躲进树丛,准备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未等几刻,却见一身红衣,原是温情。
魏无羡正愁着拿什么借口去找温情,这就刚好送上门来了。
可是,温情来蓝家禁地做什么?
温情步伐很快,他便也顾不得自己还挽着袖子,姿容凌乱,完全瞧不出往日的风流模样了,几步走上小道拦在温情面前。
“温姑娘!怎的这般巧?我们又遇见了。”
见他笑的见牙不见眼,温情只觉好笑,便摇摇头说道:“是挺巧。”
她手中还拿着方才试探结界时用过的银针,魏无羡瞥见,伸手作势要抢。
温情瞧见他的动作,一个退步避开魏无羡作乱的手:“魏无羡,你不知道医师的银针随意碰不得吗?”
魏无羡心中惊奇温情终于又有了表情,俯下身欲要看个究竟,得寸进尺说道:“那碰了会怎样?”
在温情心里,这魏无羡是哪里都好,就是一张嘴招摇,常常惹的人恼他。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温情眯起眼,笑容明媚,抬手招招叫他靠的更近。
这是彩衣镇那夜后魏无羡第一次在温情脸上看到笑容,贝齿洁白,朱唇蔻丹,只觉惊艳。不疑有他,屁颠颠地便凑上前。甫一靠近,却见温情收了那明媚的笑容,一掌拍在他的背后。
魏无羡见状只笑道:“温情,你说你小胳膊小腿的,还想收拾你魏哥哥……?”
哪料温情并非是要给他一掌,而是一根银针,插进了某个不知名穴位,便定了他的身。
“温姑娘,这是干嘛呀。快快快,给我解开。”魏无羡的笑霎时变得狗腿。
听得他服软,温情拍拍手说道:“这针最多定你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你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要定你的身?”
“别呀温姑娘,上次见面可不还好好的送我酒喝吗?我做错了什么我道歉,这后山这么多蚊虫,我可不想站一个时辰。”
魏无羡耷拉着眉眼,似是真的收敛了气性。
温情觉得正好趁这个机会收拾收拾他,管好那张往日招来祸事的嘴。
”往后言语不要这般轻浮。”踮起脚拍拍他的头,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有两幅面孔?第一次见面态度那么好,还送我两坛酒,怎的第二次见面态度这样恶劣?摸不得碰不得,调笑两句也不行了。
魏无羡这厢在心里编排着温情,那厢聂怀桑终于完成了捉到第一只鱼的人生成就上岸来。
他一上岸,便看见魏无羡杵在山间小道上,动也不动。
魏无羡站了许久,终于瞥见了聂怀桑的身影。
“我说魏兄,你站在这山路中央干嘛呀?”
“少废话,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根银针?帮我拔出来。”魏无羡咬牙切齿道。
聂怀桑见他一脸不痛快,便也不敢耽搁调笑,忙上手取出银针。
仔细打量这根银针,聂怀桑突然出声:“魏兄,这是温姑娘用的银针啊,你遇见她了?”
魏无羡从聂怀桑手里抽出银针,皮笑肉不笑:“遇到了,不过臭着张脸,还以为我欠了她酒钱呢。”
聂怀桑眼中的温情向来与人为善,他心下奇怪温情竟会这样与魏无羡针锋相对,好奇问道:“魏兄你做了什么让温姑娘这般对你?”
魏无羡想起了温情那句“轻浮”,尴尬地摸摸鼻子,揽过聂怀桑往山下走去。
作者说羡羡被温情针对了,好委屈😢但不给聂怀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