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传说……亲身经历杀人现场这种事其他人做得到吗？

她愤怒，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背叛她？说好的一起白头到老，却怎能想到他是这般回应。她脑子里的血压直直地冲上了天灵盖，骂着他的肮脏行为，他说过，她是他的翅膀，折他翅膀必毁其天堂，现在他亲自折了他的翅膀？

他回答：“我没有控制住，你不应该这么计较。”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没有计较，这是一个男朋友应该有的意识。没有控制住就是他的问题，用这一点来说不应该这么计较纯属接口。从他苍白无力的解释中，她听出来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分明就是：“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厌倦了无聊的日常，厌倦了你。”

他需要新的惊喜。

她提出了分手。

他哭了。她第一次看见他哭。他在哭诉他为她所有全身心的付出，哭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哭诉她所谓的无情以及斤斤计较。

她没有回头，转身离开。

他拽住了她，仍然在哭诉一个人全身心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和她一起办了乐队，他给她买了他觉得她会喜欢的衣服首饰，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很亏。

她停住了脚步，说：“那我们两清，我不喜欢欠别人，你之前确实主动给我买了不少东西，你开个分手费的价格。”

他连忙摇头，像是一个被吓破胆的孩子，低着头用十分委屈的眼神瞅着她：“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她说：“那就算了。”转身就走。然后又一次被身后的手拽住。

他说：“那就三千。”

她带着他从宿舍里取出了她原本用来交学费的部分钱，亲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仔细清点了好几遍。

最后他说：“可不可以最后再陪我回趟宿舍？我也把你给的东西还给你。”

她答应了。

他们就这样踏上了当时还没被叫做“保研路”的林荫小路。

两个人无声地走着，从灯光下走到了林子里的黑暗处，一只乌鸦从树上扑棱着飞起来。

他忽然又伸手拽住了她，说：“五千。”

那是她全部用来交学费的钱。

她满脸气得通红地拒绝，破口大骂他出尔反尔，刚刚还“委屈”地说，他们之间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

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生气了，脸部扭曲得出奇的丑。他在大声呵斥着她的心胸狭窄，观念落后。

她也尽可能地沉住气，平静地问他：“那如果我跟别的男生也这样，你会怎么想？”

他说：“那能一样吗？”

……那能一样吗？

她不想说什么了，希望到此为止，她不指望什么了，只希望从此摆脱掉。可是他却一直在说，一直在骂她的愚蠢，一直在歌颂自己的全身心的无私付出。他将自己放置在了那个全人类的最高点，站在上面，仰着头，张开双臂进行着道德的审判。他可能现在觉得自己现在非常缺一个十字架。

她觉得他是神经病，耐心地和他解释，清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她知道今晚就算走掉日后也一定会再次找上门，所以决定尽量今晚能讲清楚就讲清楚，希望他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对方没有，而且已经铁了心地认为错的是这个世界。

无奈，她想转身就走，但是他还在死活纠缠，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

……

他突然愤怒地嚎叫，接着一道银光从他的另一只手上闪了出来。那道银光十分锋利，闪着寒光，就像他此时眼睛里的光一样狠心。

莫涣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水果刀！

他拿住，攥稳，向着她的腹部刺了过去。

莫涣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向自己刺了过来……等等，向自己？她这才意识到，现在在这个记忆里的身体内的是她而不是“学姐”，虽说她不能操控这个身体，但是却能感受到“学姐”这期间所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以及五感。刚刚经历的一切她都是在伴随着“学姐”的情绪经历的，所以现在这一次也一样。一切发生得太快“学姐”肯定是躲不开的。也就是说，现在被刺的——将会是她莫涣。

没时间躲开了，也肯定动弹不得，她害怕地想闭上眼睛，那是不可能的，“学姐”在当时可没有“贴心”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和鲜血喷涌出来的恐惧。

算了，反正她不会死，但是至少得忍受住被捅一刀的剧烈疼痛。莫涣给自己悄悄做好了心理建设。

莫涣就疼一下没事的，就疼一下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

自己的衣领突然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后面？为什么是后面？按照当时的场景周围应该是没有什么人在的，不然那个杀人犯早就被揪出来了吧？

她整个人被拽出了这具身体。在移动的过程中，她看见“学姐”表情扭曲，发抖着痛苦地倒了下去，血从她的伤口处汩汩地冒出来，像小喷泉一样。那具身体浸在了血泊之中，接着她看见那个男的把他的前女友拖拽进了灌木丛，然后伸出自己的肮脏的爪子脱掉了他们俩的下衣，随后……

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一个她听过但是不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行了，剩下的就别看了。”

她懵了几秒，反应过来以后，大脑就开始快速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很快，搜索完成，找到匹配结果为——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