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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刺下的瞬间，揽云闭上了眼睛。

“铛——”

一声利刃相碰撞的声音唤醒了揽云。自己刺下的剑并没有带来意料之中的鲜血与伤亡，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正与她对视，一双有力的手，握着锋利的剑刃，与她对峙。

“你居然醒了？”揽云的眼角有些许抽动，她看向忘尘的目光中，似乎又不止是攻击没有得手的不甘心。

忘尘挥剑，将揽云推开。

那把攻势本就已经停止了的剑以及剑的主人，不得不后退了几步，重新审视眼前的场景。

“师叔，莫要执迷了。”忘尘横剑在身前，一副将自己和离落雪统统保护起来的姿态。

揽云收了剑，看了看忘尘，又看了看被他护得周全的离落雪。她笑了一下。这转瞬即逝的笑意几乎轻不可闻，但又确实存在过。

她叹了口气，看向忘尘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后人：“那么，你现在是觉得，你有与师叔我一战的能力了吗？小镜侍？”

忘尘没有反驳。

他确实已经是镜侍了。

在揽云对他出手，将他带到离落雪面前之前，他便隐隐有觉察，这一次晕厥过去，很有可能会有极大的变故。

他没有信心将希望寄托在观微身上。就像观微也同样不信任他们，所以才会有种种方式，诸如不死不活、血色鞭子等等手段控制着他手下的人一样。在意识的最后，他将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放在了离落雪留给他的镜子上。

他还有活下去的渴望，他不想就停在这里。

离落雪需要他去帮助，寒山的师兄弟们还等着他回去，他还要做很多很多，要亲眼看着桃花村下一次盛开繁花，要看着这磐国海清河晏。

成为镜侍，不一定会比被观微控制着下场凄惨。

况且，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保护更多，做得更多……

于是在这一刹那，忘尘做出了决定。

这也是，他在此时此刻能够和揽云站在对立面，而不是凄惨的消失在某个没有人得见的地方的原因。

揽云眸中的光闪了闪。

成为镜侍……不会死亡……

和离落雪说的一样……

要献祭镜侍这件事不过是某一个人，在那个时间段，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扭曲了寒山的习俗。

“不过……”揽云话锋一转，“忘尘，成为镜侍并不一定意味着天下无敌，也不意味着你能够就此得到你想要的全部。镜侍之上，还有执镜使，还有神明。而我，便是寒山现在的，执镜使！”

揽云高昂着头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忘尘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表示。他既未对揽云现在的身份惊讶，也没有展现出对这位新任执镜使的尊重。

他依旧是神色淡然，好像揽云依旧是寒山的长老，他依旧是寒山的弟子一样。

“我知道揽云师叔已经是执镜使了。”忘尘道。

“那你还不俯首称臣？”揽云道。

忘尘摇头：“我并非是师叔的执镜使。即便是执镜使的能力已经有了更替，我作为镜侍也依旧存在，依旧只负责过往的那位执镜使。”

揽云却并不愤怒，忘尘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么，过往的镜侍，也应该归还部分能力了，对吧？”揽云说罢，再一次挥剑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