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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猛地惊醒了。

刚刚还十分清晰的梦境随着他的清醒，渐渐变得飘渺。不一会儿，忘尘就已经想不太起来梦境中人的容貌了。

但是他依稀记得，那个人长得和阿雪不一样。

即便是已经化作人形了，和阿雪依旧不同。

想来阿雪的长相该是更像离先生些的。

忘尘已经明白了。或许是因为他继承了离先生的灵力，理所应当的也就继承了离先生的部分记忆。而这些记忆以梦境重现，让忘尘对离先生有了更多的认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刚在梦境之中忘尘有时候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从桌上坐了起来，半边身子已经被压麻了。

他应该是没睡多久，因为屋中无论是仍在沉睡的阿雪，还是静静看书的阿萤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陷入陈旧的梦境，然后又醒来这样一回事。

尽管这次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忘尘已经完全不再感觉到疲惫。

他站了起来，晃晃了身子。

许是这动作惊动了阿雪，忘尘看到梦中的阿雪咳了几下，转了个身，面冲墙里，才又陷入沉睡之中。

“师兄，怎么了？”

里面的声音惊动了阿萤，她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

“无事的。”忘尘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低声说道。

因为忘尘的声音低了下去，阿萤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两人都不想打扰到阿雪休息。

“师兄……”阿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忘尘不解。

阿萤咬了咬下唇，想了想，才问道：“……我们做这些，如果被人发现了，是不是无嗔要受罚的啊？”

忘尘垂下了头。

何止是受罚，如果是被观微知道了，可能会搭上更多。

见忘尘不说话，阿萤心中多少有些了然了。

“阿萤……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阿雪胁迫你的时候吗？”忘尘问道。

阿萤愣了一下，很快回忆起来：“也不算是胁迫的……其实在你们进来之前她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恶意。甚至最后也是她救了我。”

忘尘点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阿雪之事被人发现了，你和无嗔一定要坚持，是我们胁迫你们的。就像那时候阿雪表现出来的对你的胁迫一样。”

阿萤皱了一下眉头：“这种谎话……竟然要说两次吗？”

忘尘叹息了一声：“听话。你最在意的就是无嗔了，我知道的。我们的事情会影响到无嗔，或许这个后果是要更为可怕的。只要你们说，是我和阿雪……不，是我一个人胁迫你们的，以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要挟你们的，这样说一定……”

“……师兄，”阿萤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然后很认真地盯着忘尘的眼睛，缓缓道，“无嗔也一定不希望我会那样说。”

忘尘低下头，不看阿萤，而是狠心说道：“那我要是说，你们若是如实说，会死呢？会害死你的无嗔呢！”

“那我就告诉他们，是我一个人干的。无嗔不知情。”阿萤在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坚定。

这种坚定让她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忘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萤，但是不妨碍他阻止阿萤天真的想法：“没有人会信你的。”

“我还可以带着他逃走，和你们一起！”阿萤又道。

忘尘苦笑：“我和阿雪已算得上是无家可归，难道还要牵扯着你和师兄一起下水吗？”

“……那也未必。”阿萤嘟囔着，话音还没有落下，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呀？”阿萤压着嗓子，装作生病的虚弱状问道。

“是我，揽云。”揽云师叔的声音赫然出现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