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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的鞋子穿在阿雪的脚上还是大了些。

阿雪好奇地打量着脚上穿的东西。

“穿了这个，就可以踩雪了吗？”阿雪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她眼睛中充满了闪烁的星辰一样，看起来亮晶晶的。

“可，可以了。”忘尘别过头去不敢看她。

“忘尘，谢谢你！”阿雪冲他笑了笑，然后她推开门，开开心心地跑进了外面的雪中。

忘尘则是在门口缓了颇有一段时间，然后才跟着阿雪一起走出去。

阿雪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雪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往前迈着步子，脚下的雪发出嘎吱吱的声音，这声音要是大了点，她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赶紧停了下来，紧张兮兮地看着脚下的雪，然后再往前走两步。

忘尘蹲下身，团了个雪球，递给了阿雪。

阿雪一时没有敢接：“这是给我的吗"

“是的。”忘尘点了点头。

阿雪小心翼翼捧着那个雪球，就像被施了什么咒术一样，整个人不知所措。

她站在雪里眨了眨眼睛：“这个怎么用？”

“扑哧。”忘尘笑了笑，“不是用的。这是雪球，你可以用它打雪仗，或者就是团成一团。这人世间有许多事请，都不是‘有用’或者‘无用’来解释的。只要开心就可以了。”

阿雪“哦”了一声。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我好像第一次见你笑哎！你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忘尘觉得自己在面对阿雪的时候经常被她弄得毫无招架能力。

“可以再笑一笑吗？”阿雪笑盈盈问道。

“可……可以。”忘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非常勉强。

若是他面前有一面镜子，他定是要一头撞在上面的——这笑容太勉强，他自己看到，定是要觉得羞愧难当得。

“礼尚往来！”阿雪说着也对忘尘笑了笑。

忘尘只得看着她的笑容，不知所措。

“忘尘，忘尘。”阿雪见忘尘不动弹，有些害怕。

“怎，怎么了？”忘尘如梦初醒。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阿雪问道。

“什么问题？”忘尘赶紧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

“这个雪……就是我名字里的雪吗？”阿雪问得时候颇为紧张，忘尘见过她的这种表情，是在有一次的讲经上，无忧向观玄问了一个非常简答的问题，那时候他的脸上就是阿雪现在脸上的表情。

她在担心自己这个问题会不会问得太愚蠢。

“你名字里的雪就是这个雪。”忘尘努力不让阿雪觉得自己的回答是伤害她。

“海上的雪和这里的不同。”阿雪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忘尘解释道，“海上的雪就像是云在九天之上破碎了，然后又被海风吹下来了一样。那些碎掉的云雪一点点从天上落下来，落在海里，就瞬间消失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一样。”

“那应该是和寒山不一样的风景。”忘尘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

漫天的白雪从云端坠落，纷纷扬扬，如云如絮，落于海面，转瞬即逝。

短暂而灿烂。

“所以我不知道，它们原来在除了海以外的地方，会这么可爱。”阿雪的目光中有什么闪动着。

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那种光就随着她的眨眼而熄灭。

就像海上的落雪一样，仿佛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