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一直看着南山,似乎想从这人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盯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理所然来,姜南书饮下杯中酒,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叶初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面上,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下一刻,手腕被姜南书紧紧抓住,这人眯眸,不悦的望了眼叶初,沉声问:“要去哪儿?”
叶初安抚的拍了拍姜南书的手背,随后将姜南书的手轻轻掰开,他先瞥了眼冷着脸的姜承泽之后,接着移开视线看向南山,抿了抿唇,轻声开口说道:“南......山?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他莫名的对南山这个人有几分好感以及亲切感,甚至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南山抬眸与叶初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微微点头,也没争取得姜承泽的同意,径直起身准备带路往外面走去。
望了眼在场的两兄弟,两人冷漠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叶初也没多说什么,转过身便跟上了已经开门出去的南山,在转身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见姜南书对姜承泽说了一句:
“你那杯酒里应该被下了药。”
明明旁边有很多空着的雅间,但南山却像是害怕被听墙角似的,他径直带路往楼下后院里走去,绕过一条回廊,南山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目光落在池塘中央,只见淙淙水流青苔点点,枯叶落在池水中激起层层涟漪,荷花含苞待放,不少鲤鱼跃出水面嬉戏。
叶初的脚步跟着停下,与南山仅有三步远的距离,他随着南山看向荷塘中央,花雨楼后院的建设很美,这里除了姑娘们以外很少会有客人踏入,彼时更是只有叶初与南山二人。
微风席卷回廊,空气里弥漫着荷塘中莲叶的清香,周围的草丛里似乎还带着几声虫子的鸣唱,南山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酒精味。
叶初不知道这人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这人此时此刻是醉的还是清醒的,他抿了抿唇,轻声开口说道:“你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语气笃定,并不是询问。
南山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点了头,“嗯”了一声,他侧眸瞟了眼叶初,又道:“不过是些蒙汗药而已。”
叶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似乎此刻二人站在一起的这瞬间,他心里没由来的静了下来,像是沙漠里遇上了甘露,也像是漂泊的人找到了归宿。
见叶初不说话,南山忽然转过身来与叶初面对面,他抿唇看着叶初,叶初与他对视,他继续说道:“之前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你,我很抱歉。”
“没、没事。”
叶初摆了摆手,嗫嚅了一下,又问道:“你穿着华贵,看起来并不像是他的......奴才。”
南山点了点头,似乎无所谓姜承泽如此羞辱,他耸了耸肩,淡淡的道了一句“不是”便闭上了嘴,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所以是被逼的。
叶初疑惑顿解,姜承泽那种人看起来比姜南书还要难对付,且说姜南书是个冥顽不灵的大冰山,那姜承泽绝对是笑里藏刀的阴狐狸,叶初皱眉,下意识的冲南山开口道:“那个、你要是有什么难处的话,我可以帮你,比如一一离开三王爷。”
南山愣了一下,错愕的看了两眼叶初,随后嗤笑了一声,他微微摇头,开口道:“你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一一”
叶初皱眉,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山摆手拒绝了,南山摇头,似乎觉得跟叶初没什么好说的,他嗤笑着望向叶初,嘲道:
“另一个王爷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你的靠山,你的处境跟我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罢。”
南山说完,拍了拍叶初的肩膀,直接绕过叶初离开,叶初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开口道:“我叫沈晏初,如果需要帮助,就来找我。”
“......”
对这个人有亲切感,叶初毫不吝啬,如果南山来找他帮忙,他绝对全力以赴。
听完叶初的话,南山并没有应声,也没有说话,两人的步伐很快,临近雅间时,叶初低声提醒道:“他们已经知道你在酒里下药了,你自己小心点。”
南山脚步一顿,含糊的“嗯”了一声,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房间里的二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叶初看见姜南书冰冷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不过也对,不管聊的是什么,这二人毕竟是兄弟,血浓于水。
南山垂着眸绕过姜承泽走回他原来的位置跪坐下,低着头一语未发,叶初瞟了他两眼,似乎觉得他在姜承泽跟前表现得实在太卑微,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见叶初站在原地,姜南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叶初到他身边坐下。
叶初对姜承泽没好感,连带着对姜南书也没了好脸色,沉着脸开口道:“王爷,我们回去罢。”
姜南书眉头一皱,不明白叶初发的什么疯,他眼眸微沉,瞟了眼旁边看戏的姜承泽,脸上染了几分不悦的神色,他冷声开口:
“胡闹什么?”
叶初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之前生气的模样,他没时间与姜南书打文字游戏,冷着眸,他盯着姜南书问:“王爷给个准话,走还是不走。”
这句话绝对会让姜南书在姜承泽面前丢脸,但叶初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姜南书没说走不走,只是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骤然砸在桌面上,他骂了一句: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