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你还记得我吗?”
“哥,如果有一天,你实现了自己理想,你会高兴吗?”
“哥,我们,我和你,是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
“哥,如果有来世,我还唱戏给你听……”
栾博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明明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可栾博还是一身的汗。
“怎么了?又做梦了?”
妻子轻轻的摩挲着栾博的后背,栾博怔了一会儿,跳下床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沈木心的手突然离开了栾博有些潮湿的后背,呆了几秒钟,慢慢的收起来了。
栾博一屁股坐回床上,用手擦着额角渗出的冷汗,悻悻的开口:“我又梦见他了。”
这已经是栾博不记得多少次梦见过同一个男人了。栾博肯定,自己认识这个男人,他说的,是以前。
五年前他从那个乱葬岗醒来,自己的生命仿佛从这一刻才开始,以前的,他通通不记得了。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老师和师母,他们对栾博很好,这个名字也是他们给起的。
栾博在老师家住了五年,这期间,老师和师母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帮栾博寻找家人,寻找记忆,老师教栾博做人之道,为生之本,还把自己最爱的女儿嫁给了栾博,师母对待他,更像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栾博很感动,也很庆幸,这让他常常忘了自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让他以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可每当栾博觉得自己的生活就该这样过下去的时候,他总会做那个梦。
梦里,有一个男人,他一会儿穿着长衫大褂,像一个文弱的教书先生,一会儿又扮成美艳的玉环,婉转的诉说着马嵬坡下泥土中埋藏的枯骨。
他对着栾博唱戏,对着他笑,对着他哭,他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忘了他。
这个梦,这五年来,栾博已经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了,可没有一次栾博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不过,他看起来很瘦,白白的,却又有着与其他戏子不同的风骨。
栾博坚信,那个人,是属于自己缺失记忆中的那部分的。
“睡吧,没事。”
栾博背对着妻子躺下,他不知道为何,每次梦见这个男人,心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敢再睡,于是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老师家,沈涵一眼看出来这个女婿今日的脸色有些不对,这个孩子总是有心事儿,但从不与别人说。
“小栾啊!”
“老师!”
栾博回过神了,发现老师和师母的眼里添了些许担忧的色彩,心道自己许是让他们看出来了些什么。
“昨日,木心的叔父来过,说是你那吊坠问到了些名头。”
栾博握着椅子的手突然的紧了紧,这些都被沈木心看在眼里。
“老师……”
栾博想让沈涵继续说下去,可沈涵却清了清嗓子,对着栾博摆了摆手,示意他跟自己进书房。
栾博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沈涵进了门。
“坐。”
“老师!”
“坐下说。”
栾博拗不过沈涵,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突然发现老师还没坐下,正准备站起来,沈涵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动。转身在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
沈涵迟疑了几秒,还是把盒子递给了栾博。
栾博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那个红木色的盒子,良久,轻轻的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