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错了。”他提醒我。
“啊?”
“叫妈。”他说。
“啊?”我一愣。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在刻意催促我赶快改口一样,“你不是没有妈妈吗?那我妈借你一下喽。”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有些不爽,“什么叫我没妈,我没妈,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
“别说了,快叫。”他又催了我一遍。
虽然心里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悦,但我还是叫出了口,“妈,我是郁禾,我是他……”
“我媳妇!”
他抢过我的话,冲着照片上的她得意地笑着说,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为什么让我喊妈!
操,果然狗!
啊!我被狗骗过去了!!!!
我愤懑地瞪了他一眼,“你——”
还没等我抱怨几句,他俯身吻住了我,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肢,将我整个人嵌入他的胸膛,就这样,当着他妈妈的面,大胆地吻了我!
不过,很快,他脱离了我的唇,转头对他妈妈笑了笑,用炫耀般的语气道:“妈,他是男孩子哦,你就当多了个儿子啦,哈哈。”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余光仿佛瞟到了有人路过,此刻的我,尴尬得能用脚趾凿出一套别墅。
有风吹过,带起一缕海浪的腥咸,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土木清香,好似赋予了我们最美丽的答案。
回去时,温慕杨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我披上,这件浅棕的夹克衫上有他的味道,像是雨后的棕榈木,又像是清新的薄荷草,总之说不上来,暂且定义成他独特的气味吧。
“你不冷吗?”我看着他剩下的这件薄卫衣,不由问道。
他摇头,“看到你就热血澎湃,怎么可能会冷。”
操,这厮整天说话不干不净的,尽让人想歪!
他牵着我,上了另一辆短途巴士,不是我们来时的车子,我问他去哪,他保持神秘,“跟我走就是。”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懒得追问他了,总之,不会把我卖了就行。
十分钟后,我们抵达了这片海滩,和上回我们去的海边不同的是,连城的海更冷,海风打在身上,阴飕飕的,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怎么来这了,怪冷的。”
毕竟是北方,一过秋天,来海边的人就很少。他搂紧了我,望着面前浩瀚无垠的大海,幽幽地说道:“我来听听我妈妈对我说了什么。”
“唔?什么?”
“据说,海浪能把已逝之人的话传达给最亲的人,所以,我来听一下。”
他说完,便闭上眼,专心致志地聆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他的侧颜在海天一线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柔软,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棱角分明,轮廓深邃。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闭上了眼,感受着大海带给我的奇妙触感,我们彼此拥有着同样的心,同样的思念,同样的心伤。
海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响彻耳畔,海浪声不绝于耳,我们的身心沉浸在自然界的洗礼之中,心境也渐渐平复下来,不再激动,不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