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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王牌部队:流年瑾色

顾一野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苏瑾舍不得将他叫醒,所以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坐了整整一夜。

但吹了这一夜的寒风,苏瑾第二天明显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装作若无其事的目送顾一野回去后,她才跑去借了体温计,查了几遍,果然是发烧了。

跟领导汇报了情况,请了假,苏瑾独自一个人回到宿舍里休息。但睡着前,她仍然没有忘记找到同宿舍关系还不错的护士小姐姐,让她晚上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找顾一野,就说她晚上要跟几个大手术,不去陪他了。

小姐姐点头答应之后,她才安心吃了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苏瑾再次醒过来时,身体上的酸痛有所减轻,这才感觉到自己好了许多,烧也应该是退了,就是身体还有些无力。

听到隔壁床上隐约有细微的声响,苏瑾揉了揉仍然有些昏沉的脑袋,闭着眼张口小声的询问“姐,几点了?”

“晚上12点多了。”男声!?她不是在宿舍里吗?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等等……这声音是……顾一野?

苏瑾猛的挣开眼睛,房间内屋顶灯泡的光亮晃得她眼睛有些酸痛,只得皱着眉头又将眼睛闭起来缓了一会。

“是我,你慢慢睁眼,我给你挡着光。”顾一野站起身,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灯泡的光,将苏瑾整个人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苏瑾这才缓缓挣开眼睛,顾一野背着光静静的站在她床边看着她。

苏瑾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他隔着棉被,按了回去。

“别起来,夜里凉,你烧刚退下去,再受风还会烧起来的。”顾一野用没受伤的左手,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嘴边。

苏瑾没拒绝,接到手中喝了几口,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喉咙。

“你怎么在这里?”自己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本以为可以将顾一野瞒得很好,哪里能想到醒过来的第一眼竟然就看到了他。

“对不起。”顾一野望向苏瑾的眼眸中满是愧疚。

“为什么说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昨晚你才会着凉。”

“顾一野,和昨晚没关系,就是我体质太弱,缺乏锻炼。等回去我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太差劲了,连你这个病号都比不过。”苏瑾故作轻松的说笑,不希望因为自己再增加他的心理压力。

但她没注意到,顾一野的目光中,除了对她满满的心疼,还多了前几日并未出现过的光彩和坚定。那样的眼神,苏瑾在曾经的顾一野身上看到过无数次,现在这些星星点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眼瞳中。

至于顾一野改变的原因,大概还要从今晚那名护士找到他转述苏瑾交代好的那些话时说起。顾一野现如今的异常敏感让他从对方的话中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以他的了解,按照苏瑾的性格,如果她晚上真的要跟手术,白天一定会自己跑过来亲自告诉他,而不是找人代为传达。她找人转达,就是说明她本人有极大的可能,是她根本没办法过来。顾一野心中瞬间起了很多不好的的念头,但下一秒他都压下去了。这里是野战医院,那些不好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生病这一个。

“她病得很严重吗?”顾一野的提问,让护士十分错愕,但这个表情也间接向顾一野证实了他的猜测是对的,苏瑾真的生病了。

“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这……”

“拜托了……”

“好,你跟我来。”

去苏瑾宿舍的路上,护士小姐姐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张口说了顾一野几句。

“你啊,这个当男朋友的也太不注意了,就算你受了伤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吧,苏瑾每天白天拼命的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就为了能不值晚班,晚上去陪你。每天饭也不好好吃,估计在你那觉也睡不了几分钟,天天就这么熬,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她一个刚18 的小姑娘。我看她啊就是傻,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生怕磕了碰了,我说你一个男人,就算现在受伤了,也不能就这么让一个小姑娘给你遮风挡雨啊?都病了还生怕你知道了担心,让我一定要晚上来传话。对了,她的情况你这可是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啊……”护士小姐姐十分喜欢苏瑾,并不了解顾一野的具体情况,只是出于对苏瑾心疼,所以说话有些冲。

顾一野只是默默听着,全程没有一句反驳。

等他真的见到苏瑾时,他才终于理解护士小姐姐说的话,也明白她那些话真的已经是克制再克制之后的了。

苏瑾整个人蜷缩在一张简易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是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气息微弱,如果不是胸腔在起伏,顾一野都感受不到她在呼吸。

过去的半个月多月,他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依赖着苏瑾的陪伴,她的支撑,她就像一张挡在他身前的铠甲,让他什么都不用管,默默的躲在她的保护下,舔舐着自己流血的伤口。

他仿佛忘记了,苏瑾不过是个身体娇弱的姑娘。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为他撑起的一片安逸之地。他怎么能啊!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他混蛋,他怎么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抛给她?让她一个人苦苦支撑。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

苏瑾在部队待的这一年,身高长了不少,身材纤细匀称。可是现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几乎瘦的没有多少肉,就快成皮包骨了。

坐在她床边,注视着她的睡颜,顾一野都能想象到如果她醒着,估计又要说她的歪理,说这是骨感美了。

“顾一野?你怎么了?”

见顾一野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味的盯着她发愣,苏瑾有些担忧。费力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一点点靠近顾一野,最后勾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她的触碰让陷入回忆的顾一野瞬间回过神来,掌心翻转过来,直接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

“苏瑾,我会尽快走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走出来,但是答应我,别急好吗。你需要一个逐渐痊愈的过程,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接受,接受自己的创伤,接受你的愧疚,你的负罪感。等你慢慢能直面它们的时候,你自然就能走出来了。你答应过让我陪你的,你不可以食言。”顾一野的想法苏瑾一下就GET到了,但她并不赞同,时间是治疗一切最好的良药。顾一野并不是脆弱的人,相反,他太要强了,所以她不能任由他强行让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希望他可以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恢复,而不是仅仅只有表面。

“可是我……”

“我不听,我不管!你都答应我了!我这次真的就是个意外,你别担心了好不好?”苏瑾了解顾一野,就如同顾一野了解她一般。她使小性子的时候是顾一野最拿她没办法的,她并不是无理取闹,也没有要求过分,所以往往最后,顾一野只能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瑾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全身上下的疲惫感让她想睡觉,见顾一野不再反驳顺从的点头,她满意的勾起了唇角,露出笑颜。

眼皮越来越沉,可她看顾一野这个架势,估计今晚是不准备离开了。赶他回去估摸着他也不会听,但他也是个病号,老是不好好休息,对他伤口的恢复十分不利。

“顾一野,我冷。”一不做二不休,苏瑾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冷?那我再去给你找一床被子。”顾一野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回来。都几点了,你去找谁要啊,而且库里没有被子了。”

“那……”顾一野原本是想说他可以将他的被子拿过来,可苏瑾接下来的话让他愣在当场。

“你上来搂着我。”苏瑾知道这种话有些过了,这要是让人听见她就完了,顾一野也完了。但可能是因为生病人变得脆弱的原因,苏瑾真的很想顾一野抱抱自己。

“可是……你寝室不是还有别人?”

“她今天大夜,明天中午才会回来呢。你去关好门,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顾一野心里自然知道苏瑾的要求,自己应该拒绝,这样很有可能会给她,给自己,给很多人到来麻烦。但他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从心底不想拒绝。他只有搂着苏瑾,或者苏瑾抱着他的时候,才能睡上一点点安稳觉,不会被噩梦侵扰,也不会因为身边任何事物的响动而一身冷汗的惊醒。

最终情感超越了理性。

顾一野缓缓坐到了床的外侧,侧着身体躺下,将苏瑾连人带被抱在了怀中。

生理上到达极限的苏瑾,就这样在顾一野怀中闭上眼睛再次沉睡。

顾一野悄悄靠近苏瑾,用目光描绘着她的每一寸面容,最后轻轻抬起头在她额头印下一记轻吻,道了声“晚安”也闭上眼睛进入了睡梦之中。

当晚,苏瑾和顾一野两个人挤在一张1米宽的小床上,睡了近一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不知不觉中,从战争开始的那天算起,六个月的时间悄然度过。

战事基本已经结束,大部队也开始陆续全体撤离。

野战医院的病患,大部分都已经转移到各地后方医院中进行进一步治疗。

苏瑾作为志愿者,其实早就可以撤离了。可她放不下顾一野,他的状态恢复的依然不好,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不出现那些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当他一个人独处时,还是不行,而且情绪也很不稳定。

苏瑾厚着脸皮,以方便帮助战士们换药为由,找秦连长求了一个一随他们撤离的请求。

原本来时满满一节车厢的人,回程时只剩下十几个。

苏瑾看着都难受的不行,更何况顾一野他们。

因为当着众人的面,苏瑾也不能过去和顾一野倚靠在一起,两个人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分开坐。

顾一野从上车后,就一直一动不动的将自己抱成一团坐在那里,红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陆连长走到他面前时,苏瑾能明显看到他眼神中的惊恐神色,和浑身上下强烈的紧张紧绷感。

虽然知道陆连长是真心欣赏顾一野的,他怕顾一野会就此沉浸在创伤中走不出去,好意想安慰他。

可顾一野现在太敏感了,陆连长的夸奖和安慰,不光没有起到正向的作用,反而又挑起了他心中的梦魇。

再加上车厢里空荡荡的,牛满仓同样强烈的反应,刺激了顾一野原本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

听到他哭着请陆连长将他调到一连去,苏瑾心都快碎了。

那是他最爱的九连,苏瑾想象不出他现在究竟有多难受,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再在意其他人,苏瑾直接坐到了顾一野身边,十指相扣,紧紧的握住了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下了火车,苏瑾不方便再跟着他们回连队,只能暂时先独自前往师部。

顾一野所在的九连,102人,牺牲了75人,活着的还有17人至今在医院里住着。

作为牺牲人数最多的一个连队,回到连队后,人员的遗物,清单,还有一系列资料,都需要有人去整理。该需要做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情感上的波动而减少,剩下的十几个人里,综合考虑,让顾一野代理成为三排的排长,这件事情也全权交给他来做。

心上的伤口本就没有愈合,还要再撕裂一次,苏瑾真的担心顾一野会撑不住。

一个个战友,那不是墓碑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明明几个月前,他们还一起生活,一起训练,一起打闹,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一个个孤零零的行囊。顾一野他们究竟要怀揣着怎样心情来面对这些,面对这片他们朝夕相处满是回忆的土地,苏瑾无法想象。

并不是顾一野不够坚强,而是他太在意其他人了,他将所有的过错,失误,甚至是偶然事件,全都归到自己头上,将所有的责任揽了过来。以一个19岁少年的肩膀扛起来九班,三排,九连的一百多人的重担。

如果说这所有的一切,顾一野都还算勉强咬牙挺了过来。

阿秀的出现,更是让他回来后本就那根紧绷的线,到达临界。

郑师长要请他们九连剩下的战士们喝酒这件事,苏瑾是临时才知道,哪成想她刚赶过去,却又得到了秦连长拉着顾一野和高粱已经离开的消息。仔细询问下才得知,他竟然是准备拉着他们去和阿秀坦白张飞牺牲的事情。

阿秀在得到部队回归的消息时,就早早赶了过来。车队入城那天,苏瑾远远看到了她。她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部队早就已经派人将消息告知过,却没想到众人因为不知如何开口,将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今天。

苏瑾一刻也不敢耽搁,飞快的赶往阿秀入住的招待所,在走廊里,听到了阿秀温柔的请求。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知道你们来看我是有话要对我说,可你们又说不出口。我也知道,部队刚打完仗,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不在这耗大家时间,连长,我和飞伢子结婚喜酒都还没喝,他就上前线了,你看现在仗都打完了部队能不能,帮我我补一份结婚介绍信啊。”

“这个,那个我……”听到阿秀的请求,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秦连长,磕磕巴巴挤出几个字,后面便没了下文。

“我知道,打仗嘛,有危险,张飞上的是前线,就是奔着危险去的,我有这个思想准备。这一年里我这心一直是提着的,听广播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连夜把家里安顿好,就赶过来了,这次你们来,张飞没回来,你们也不提他,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想过了,没什么的,只要他还活着,哪怕伤了,残了,胳膊断了,腿折了,都不要紧的,我一句怨部队的话都没有,我把他带回家,当英雄一样供着,以后,以后我也不麻烦部队,我一辈子伺候他。……”

阿秀的一番话,让房间内的秦连长顾一野高粱,包括门外的苏瑾都失去了言语。其实凭借阿秀的聪慧,苏瑾不相信她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猜到,只是她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仅此而已。

秦连长,高粱,顾一野三个人全都低着头,阿秀充满希冀的眼神,压得他们无法抬头。

“阿秀姐!”鼓起勇气冲进房间,苏瑾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凝重的气氛。

阿秀看见苏瑾,虽然开心,但内心的沉重,和已经猜到的答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们三个都走吧,我今晚和阿秀姐一起睡。”苏瑾用力深吸一口气,随后平淡的开口。

三个人中,只有顾一野一下子就懂了苏瑾要做什么。他承认刚刚他的懦弱,让他无法开口。但苏瑾是着唯一一个明明与这些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却因为他,要来承受这份完全不属于她的责任,顾一野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苏瑾,你……”

“顾一野,你闭嘴,出去,我们要休息了。”但苏瑾的态度很强硬,她第一次用那样生硬严厉的语气喝止了顾一野。

“苏瑾,不行。”

“我说行就行,你们都赶紧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丝毫不顾顾一野的反对,苏瑾直接起身走过去,将他和高粱从座椅上拉起来,将他们一起推搡出房间。

“嘭!”

房门关闭的一瞬,隔绝的何止是两个世界,但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所有人的心都备受煎熬。

屋内,苏瑾在对上阿秀红透的眼瞳时,原本坚定下来的心,再次动摇了。

“苏瑾,和我说实话吧,我承受的住。”长时间的沉默,让阿秀最终选择了率先开口。

“阿秀姐,张飞排长,牺牲了。”

说出了这十个字,苏瑾就像失去了声音,面对阿秀的哭泣,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整整一夜,阿秀一直在哭,她瘦小的肩膀是那样柔弱,苏瑾陪着她,看着她,从伤心,到崩溃,到麻木,最后重新坚强起来。

阿秀只用了一晚,就一个晚上,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起了所有的悲伤。

部队下发文件需要走流程,阿秀姐不吵也不闹,每天就安静的等着。苏瑾不忍心,每天抽空过去陪她。

这次回来后,苏瑾一直跟阿秀一样住在招待所,并没有回到师部。

从理论上来讲,离开了野战医院,她志愿者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也就意味着,她启程离开这里回家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苏瑾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打乱了。现在一切结束,所有的事情都改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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