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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跟沈长安生气，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呢？

看着对方懵懂的表情，还透着点小心翼翼，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点在哪里，孟鹤堂心里又突然弥漫上了一股愧疚。

本来他跟沈长安的缘分应该终结在对方身死之后，是自己觉醒了这些记忆，然后眼巴巴地找上门来，现在还因为得不到回应对沈长安发火了。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用手掌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以前他经常做这个，大多都是在对方睡着的时候，所以现在也习惯了。当个人真好，有体温，有心跳，还可以随便触碰到她。

沈长安闭着嘴，没吭声，神态很安静，任由他的动作。

孟鹤堂“我不该跟你生气的，对不起。”

沈长安“没关系。”

沈长安原谅得很干脆，如果有一天她深爱的人突然不爱自己了，心里的落差感的确很难让人接受，所以她理解孟鹤堂。

孟鹤堂“其实我想要的很多。”

孟鹤堂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悲切。

孟鹤堂“小的时候，我以为不能像他们一样随便出去玩儿，而是要跟着父亲学习怎么操持家里，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那时我想要自由。”

孟鹤堂“十三岁时，我跟隔壁的女孩一起玩，她说要嫁给我当新娘，我认人不清，不知她只是为了孟家财产，所以我想娶她。”

孟鹤堂“后来被绑架了，知道自己要死的那一刻，我并没有那么坦然。我想要活下去，想要生命攥在自己手里。”

孟鹤堂“成了鬼之后，我一心想着报仇，想让那些人都得到应有的代价，我的家人，我的一切，在我死之后告诉我，那些都是假象，于是我崩溃了。”

孟鹤堂“那时我本以为上天不会再听我说话，因为我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他都没有给过我，所以我好恨他。但是你出现了，你完成了我的愿望，成了我的枷锁。我甘之如饴。”

孟鹤堂“所以现在，我想要你。”

孟鹤堂垂着眼皮，他的脸颊有些泛红，像是羞涩，又像是情绪激动。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忍住想抱抱对方的情绪，转过身，连迈步都觉得艰难。

可没想到往前走了几步，腰上忽地一紧——原来是沈长安用力抱住了他。她把脸埋进对方后背，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这个拥抱只象征着安慰。

孟鹤堂呼吸一紧。他觉得泪往上翻涌着，濡湿了眼眶。

沈长安“我没办法给你保证马上爱上你。”

沈长安顿了顿，又说。

沈长安“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她这次说话是真情实感地感到了抱歉，虐渣好说，但对于真切爱着她的人，沈长安反而做不到那么绝情，她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

沈长安“我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你讲……而且你可能不会接受这样的我。我身上毛病很多的，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真的动了坦白的念头。

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烟消云散了。

孟鹤堂“我不在乎。”

孟鹤堂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孟鹤堂“比起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好像什么都显得可以接受了。”

孟鹤堂“好了，放开吧，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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