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红了眼眶

周九良不好。

这个答案几乎是一瞬间就脱口而出，周九良低垂着眉眼，放在桌面上的手几乎握成了拳头。他皱着眉，好像很难过的样子，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很久之前周九良就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所有人都有精力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门派里，他是最勤学苦练的学生，他并不算特别有天赋的类型，但是胜在肯努力，才能超越身份和年纪的偏见，成为师父眼前能占据一席之地的乖徒儿。

在师姐面前，他是彬彬有礼的小师弟，永远理智、聪明，懂分寸，知进退，不会让别人为难，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或消失。

其实那时候，沈长安已经算是很照顾他了，但是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周九良身后，在沈长安看不见的地方，多的是那些因为她的优待而嫉妒周九良的人。

他们不敢在沈长安面前甩什么花招，只能偷偷给他下绊子。比如在他休息的房间里扔进一些蛇蝎鼠蚁，货是在门口偷偷吊起水桶。

周九良不是没有被欺负过，这些日子跟他流浪的时间比起来其实不算什么，好歹没有威胁到生命，他就不会主动开口跟沈长安说自己有哪些困境。如果不是后来有人告密……

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周九良总是怕，怕别人会看穿他的脆弱，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登基之后，他是杀人不眨眼、被万人唾骂仍草菅人命的魔头。

周九良自从师姐潇洒离开之后，我便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本来我就是应该死在五岁那年逃荒里，这世界救了我，我很感激，一直挂念在心。我知道这份感情本不该存在，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师姐。师姐是天之骄女，而我，无非草芥……

周九良本来应该知道进退，可最后还是做了对不起师姐的事。那几年日子过得太快，有时候哪怕想找你谈谈，恍然间也会发现，我们之间多了很多隔阂。直到你离开，我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天下……

他苦笑了一下，看面前晃动着的咖啡表面，一如当年站在绝情潭畔，看风吹起涟漪，落叶簌簌，天高云淡。

明明四周寂静，却好像依稀还能听见自己胸膛里发出的声音。

扑通，扑通。

周九良这天下有什么好得的？我费尽心思，不过是想报仇，可那些人偏偏说我贪婪，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周凌弃我，把我扔在乱坟岗，然后又找我回去，说魔教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他不过是上了年岁，怕自己基业被别人鸠占鹊巢。

周九良我不想回去，他便要挟说如果不从，就屠了峨眉满门。别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你，可是还没等我作出反应，永宁便说我勾结外人，连反应时间都没留给我……

周九良红了眼眶，几乎乞求地低语道：

周九良他们怎样评价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师姐你眼里的我，是怎样的？难道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周九良你说，我怎么能不怨恨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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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有钱捧个钱场，没钱花花评论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