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找栾云平拨了连云卿的手机,想借着栾云平的口了解一下她的近况。
“喂栾哥,怎么啦?”
听着外放着的熟悉的声音,张云雷一度哽咽。
“栾哥,咋啦?是不是给我安排演出啦?我最近时间不太够呢,学校里组织迎新晚会,开学多长时间啦还要迎新,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听着连云卿熟悉的碎嘴,张云雷别过头摸了摸鼻子,酸酸的。
“那个,卿儿,没事儿,就是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你,想问问你学校里都还好吧,宿舍啊,学习方面都还好吗?”栾云平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跟连云卿聊着。
“都可好啦栾哥,室友们都对我可好了,我发现我对医学也很感兴趣的!刚入学的时候还带着我们宣誓了,我感觉使命感特别重!特喜欢这感觉!”
“栾哥,这会儿有点忙,我下次再给你打过去。”连云卿匆匆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栾云平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告诉张云雷的是,他有两个手机号,平常他跟连云卿联系都一直是靠的卡1,刚才他特意给张云雷换了卡2拨号,连云卿居然接了。凭那丫头的脑袋瓜,没理由想不到这是张云雷。
听着电话那头断了线,无力感从脚底开始席卷而上,让张云雷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一旁的栾云平看到像被抽走全身力气似的张云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到他旁边,“卿儿过的挺好,你应该开心。”他看着那么狼狈的张云雷,最终还是开了口。
“嗯,她好就行。”张云雷似乎是有气无力,声音都小了很多,还能听出些许哽咽。
他没有选择告诉张云雷真相。
他想让张云雷自己去寻找真正的自己,找到那个把连云卿放心上的张云雷后,再去面对连云卿。
而不是现在这个自卑,觉得光刺眼的张云雷。
连云卿在看到“栾哥2”的通话界面的时候,她的心好像是漏跳了一拍,放下手中的活,咬着嘴唇思考到底要不要接。
她的眼神就这么瞟到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平安扣,那串草莓晶,那颗痣。
她还是选择了接通这“诈骗电话”。
她故意把他认成栾哥,借着跟栾哥说话告诉张云雷,她其实挺好的,不用担心。
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张云雷。
不然你为什么看到我被别的男的抱在怀里,会生气到不能正常演出呢?
不然你为什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虽然借着栾哥的手。
没有听到他的对不起,反而好像先原谅他了。
原来喜欢会让人变得这么没出息呀。
你知道的,我的童年过得不是很开心,但是我已经在尽力对每个人温柔了。
等你下次给我打电话,我就开心的跟你说,张云雷,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原谅你了。
好吗?
就算不跟你在一起,我也想知道你的近况,想让你的生活里有我的足迹。
这天,连云卿又被周桃桃拉出来逛街。
每次出来连云卿都要在心里骂上周桃桃几遍以平民愤。陪她逛街,每家店都非要进去看一看,看一会试了试,又是这个容易掉色又是那个容易缩水变形,逛一上午干脆愣是什么也没买。
二人中午坐在一家民谣酒吧解解暑。
“这家酒吧也没驻唱,就这么放歌听啊?”周桃桃咬着嘴里的吸管,闷闷不乐。
“你毛病还挺多,一上午我都快累死了,你还和没事人一样,能坐在这听听曲儿喝杯冷饮我就烧了高香了。”连云卿猛喝吞了口杯子里青柠雪碧,冰凉的雪碧混合青柠的酸爽浇灌到她火热的胃里,感觉人生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的。
一首狂躁的重金属刚刚播完,连云卿挠了挠快被震聋的耳朵。
代替而来的是一阵平缓的吉他声。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
探清水河啊,谁会在酒吧点北京小曲儿?而且这小曲儿和她听过的还不一样,改编过后的偏向于民谣风格的北京小曲儿,别有一番风味。
“在其位的这个明哎公,细听我来言…”
“言”字一出,连云卿好像从深不见底的回忆中搜寻到了一丝她已经遗忘了的光亮,那束光之前是亮的刺眼,亮的发烫;可如今那道光,好像经过了世事的打磨,收敛了锋芒,沉稳的散发着它的光辉。从来没打开过微博的她此刻打开了微博,搜索了她已经拉黑的人儿。
看着他在三庆园台上,唱着那首她听过无数遍甚至能完整唱下来的“探清水河”,她的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哎?卿儿?你哭啥呀?咱们不逛了行吗,别哭啊。”周桃桃连忙给连云卿擦泪,顺便就看到了她手机里在台上,一身大褂唱歌的张云雷。她瞬间就明白了。
“咱们去听听相声吧,就听他的。”周桃桃不顾连云卿的再三反对,买了两张三庆园晚场的票。
最终连云卿还是没有去。
周桃桃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去看了场相声。
后来,她的相册里,多了一张照片。
那是位公子,一袭大褂,一把折扇,一首曲儿。
她的音乐列表里,多了一首本地音乐,名为“探清水河”。
我的辫儿哥哥啊,大莲妹妹没有等到她的六哥哥,连云卿会不会也等不到她的辫儿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