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脸

午饭做的很丰盛。开饭之前林母问林淮芳，顾业之回不回来了，她摇头一笑，边摆筷子边说不回来了。

林淮芳和杨玲儿同坐一边，几个人都不怎么喝酒，林母于是就现榨了果汁，给杨玲儿倒了一杯，然后招呼她当成自家，不要客气。

杨玲儿“早就听淮芳说叔叔厨艺惊人，今天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杨玲儿对林父的厨艺赞不绝口，林父就爱听喜人的话，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摆摆手谦虚道：

林父“好吃你就多吃点，厨艺也就一般吧。”

林淮芳闻言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米饭喷出来，她捂住嘴咳了一声，与林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好笑。

饭后，四人聚在沙发聊了一会儿家常，林父林母这次知道杨玲儿是开服装店的，不仅如此，林淮芳也参与其中了。

林母“你这孩子，要不是小杨说，我和你爸还不知道呢。”

林淮芳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解释道：

林淮芳“这不是给忘了嘛。”

林父“哎，你这记性。”

林父摇摇头，林淮芳撇撇嘴，摘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嚼。杨玲儿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她对林父林母笑着说：

杨玲儿“叔叔阿姨有时间和淮芳一起到店里看一看啊。”

林母“会不会打扰你们工作？”

林母有些犹豫，她是想去的，但就是怕到时候打扰了她们。杨玲儿摆摆手，说怎么会呢，于是就和她说了起来，林母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几句。

林淮芳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和林父安静坐着，嘴馋的时候就戳几块水果放进嘴里。

没过多久，杨玲儿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整个公寓里只剩下了林家三人坐在沙发，大眼瞪小眼。

林母“芳芳啊，你和小顾商量的怎么样了？”

林淮芳“商量好了，这个月底拍婚纱照，下个月27号举办婚礼。”

林母“27号……”

林母喃喃道，随后便抬起头来叫住林父，让他到卧室把她的老花眼镜拿来。

林父速度很快，林母把眼镜戴上以后，又从手机里看了看下个月27号的情况怎么样。几分钟后，她才点点头，道：

林母“也行，看你们自己。”

林淮芳抱着她的手臂笑了笑，只有林父全程沉默不语，最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回了房间。

林淮芳“爸这是怎么了？”

林母“不开心了呗。”

林母瞥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然后把手机放下，眼镜摘下放进眼镜盒，“啪”地一下合上，道：

林母“一提嫁女儿他就拉着一张脸，晦气。”

林母的语气别提多嫌弃了，林淮芳转头看了看楼梯口的位置，抿了抿嘴。

她最后还是敲响了林父的房门，直到听见了林父的一声进来，她才拧开把手，进了房间。

林父靠在床头，拿着一个小本本不知道在写什么，见林淮芳进来头也不抬。

林淮芳在心里轻叹一声，拎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上去，她双手扶着膝盖，微微前倾身子，语气带着点讨好的说道：

林淮芳“爸，您瞧瞧您，别拉着一张脸了，黑沉沉的都不帅了。”

林父“哼。”

林父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林淮芳轻笑，两手抓住他的手腕，像小时候问他要零花钱一样，晃了晃，继续说道：

林淮芳“爸，我知道您心里想的是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觉得我出嫁了，是不是就不孝敬你们了？”

林父“我没这么想。”

林父嘀嘀咕咕地道，林淮芳见他开口说话了，连忙应道好好好，眼瞅着他脸色没那么黑了，她也放下心来，敞开心扉说：

林淮芳“爸，其实一直以为我都很感谢您和妈妈，要不是你们，我还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林淮芳“谢谢你们，爸爸。”

林淮芳认真地看着他，林父一听这话就急了，他连忙坐直身体，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乐意地说：

林父“好好的提这干啥，我们是你爸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林淮芳“我知道，所以才要加倍的感谢你们。”

林淮芳“你和妈就在这住下吧，我想你们的时候也方便回来，等孩子出生了，还劳烦您二老呢。老家那边，想回去了我们可以送你们回去，并不耽误。”

林父听见思索了片刻，最后也没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是让他认真想一想。林淮芳点了点头，也不着急，林父心里藏着事，看着她就心烦，于是摆了摆手，叫她出去。

林淮芳无奈，终究还是被赶了出来。她耸耸肩，转而扶着楼梯扶手，缓慢小心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