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We can run away together》

沉下余晖的阳，斜挂在云边山头的一角，半遮半掩地；捻了点细沙在指尖流逝，零零散散落回脚边，使点劲摁过，依稀带几分盛夏的温度。郭文韬在我身边坐下，递来一根烟，烟尾泛黄，皱皱巴巴的，破旧玩意，想回头笑他拿这敷衍我，却撞上一双眼；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压在箱底的记忆，一时之间，翻涌成海。

“我们逃吗。”他问。

前方的人群热闹，熙熙攘攘，却怎么也压不住这轻飘飘的四个字；一笔一划，一字一句，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海岸，越过田野，暴风摧毁心理防线，雷雨砸进无底洞却不见声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掀起一片海啸。指间的烟燃烧殆尽，颗粒火星滚烫，海浪拍打礁石带来迎面的风，裹着几股烟雾蹿过；我不大喜欢烟草呛鼻的味道，在郭文韬面前抽烟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偶尔属实烦心，也会选择避开这人。几分钟的沉默，我没能给他回答，抖尽残存的烟灰，才发现方才被烙印上的红点，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消失，谁说得准呢。

“谁说得准呢，对吧，郭文韬。”

我两都曾妄想改变这个世界，桀骜不驯的，热血澎湃的，打破枷锁与牢笼，力争翱翔于天空，畅游于海洋。与此同时，又并非火星撞地球般的对立，冥冥之中，悄然而生的相似性，志同道合的博弈论，让我俩不知不觉相近，相知，相熟。误打误撞到精心安排，被迫营业到放开心扉，我曾调侃他的变化之大，他反过来倒是对我一顿阴阳怪气。不折不扣的赌徒，拿九十九步换一步，从《三体》到《人类一败涂地》，我都在赌，那个时候常被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谁说得准呢。

“你有答案，不需要我给你。”

夕阳西下，落日的光，逐渐贴近地平线，霞光从那儿晕染开来，油棕树叶都被染红，沙滩上的身影被余晖剪裁的冗长，我与他都默不作声，静待这团烈火的熄灭，倘若是那烧不尽，那便任由爱意放肆生长吧。我低垂着头，迟缓片刻，才转身看他，欲言又止地，最后一别。

“郭文韬，我们之间应该也不需要道别，因为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