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四点，离发布会还有六小时。
都城在沉睡，人们沉醉在梦乡。半个月亮挂在漆黑的天空，柔光洒在寂静的坪街上，同时沐浴着这条老街两边参差不齐、密密麻麻的老房子。
“嘶——嘶——嘶——”，一阵阵的扫地声刺破着这座大城市里城中村深夜的静，老丕扫起小巷口处的垃圾，倒入垃圾推车，然后放下扫帚靠在车推柄上，直了直腰干。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扫过的地方，空荡荡的老街地上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两边小巷偶尔有老鼠窜过，老房子深处不时传来几声猫的嗷叫声。
收回目光，老丕抓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根烟，浅浅地吸了一口。
他已经不记得有过多少个这样的清晨，做环卫工人有十几个年头了吧？这条老街有他熟悉的一切，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家，东西两坊错落的农民房的每个旮旯，各个坑洼都有过他的影子。
轻轻呼出烟紧跟着又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下，老丕享受着这黎明到来前的静谧，神情陶醉。
再过两小时，东一坊40号王阿姨的早餐铺开档，一笼笼冒着热气的蒸面包叠在档口前的方桌上，旁边还有摆好的豆浆和油条；隔壁的肠粉店也开门蒸着一屉屉热腾腾的肠粉；西一坊61号卖菜小超市也摆了出新鲜的果疏和猪肉。再往下走78号至91号是一条生鲜小巷，各种鱼虾，扇贝鱿鱼等水产应有尽有。和着赶早买新鲜菜的阿姨们的谈笑声，这条老街慢慢开始热闹起来。
在早餐店菜市场之后，理发店、药店、宠物店、五金店、文具店、快递代理点都一一开门，还有街头那间不起眼的小小福利彩票店，一大早就坐着几老头满怀期望在研究当晚的中奖号码。老丕也偶尔投几注，最多中过两百元，当时兑完奖，就到旁边那家他最爱吃的胖仔鸡煲点了个大煲，加了各种配菜吃了一顿大饱。
到了八九点，随着上班的年轻人从各个巷子里涌出，整条坪街，正式开始了熙熙攘攘的一天。
老丕从不偷懒，他热爱这份工作，更热爱这条老街，热爱这经过白天喧嚣之后地上散发的那股有点臭，有点腥，又带点陈年的味儿。对于这份工作，他乐在其中，他希望能一直扫到退休，直到这条老街不再需要他，或者这个时代不再需要他。
手背一丁针刺痛，把老丕从微微的浮想状态拉回了当下。放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老丕没有立刻搓死他，而是放到眼前近距离地观赏一番，只见它在他手背上漫无目的的爬来爬去，迎着月光，细小的蚂蚁显得是那么庞大。
不一会儿，老丕蹲下来把手放在地上轻轻把它吹掉了。这个清晨的坪街和往常一样，但老丕内心有种莫名的预感。他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眺望着高空上的半边月，他觉得天亮后会有大事发生，而且跟他有关，而且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老丕没继续多想，顿了顿，摁灭了抽完的烟头，挂起扫帚，继续推着垃圾车往前走，还有三条巷口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他一边推着车一边想着王阿姨店口热乎乎的早餐包，也琢磨着吃完早餐要不要投一注彩票，投什么号码呢？蚁
走着想着，老丕脸上不自觉溢起一丝微笑。
（二）
早上九点，离发布会还有一小时。
都城之外，郊区。
站在顶楼的办公室里，隔着大厦的玻璃窗，子恒俯视着陆陆续续进场的人们。
“准备开始了！”子恒低声喃了一句。
“这时候……发……发布……真的合适”身后传来磕磕巴巴的女声。
“你也觉得时候合适了？”子恒缓慢转过身来，搭着的宽松长袍外套跟着晃了一下。这身行头配着子恒一米八六的身子，随意中又带着英姿飒爽，可能是因为他精神头十足，那双深邃又泛点蓝晕的瞳孔，永远都那么炯炯有神。
“……吗？”站在子恒面前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子，清秀脸蛋，留着齐脖的短发，黑色职业装打扮。一副干练的样子跟不利索的嘴巴很不搭调。
“小斐，你这口吃的老毛病，什么时候自己改改。”
“好……”
“嗯。”子恒又转过身看着玻璃外下方的会议厅廊，在高处看着那人头涌动，很像一群蚂蚁。
“改吗？”身后的小斐说。
“好改。”子恒沉默片刻说。
“好……好哩，”小斐回应之后接着说，“真……真的……在今天……启动‘天明……计划’？现……现在……取取消……还……还可以的。”
“其实我也拿捏不准，”子恒仰起头，深隧的眼神凝望着无尽的苍穹，仿佛他感受到不知多少光年外的某个空间，也有一双眼睛这样看着自己。
仿佛这是神与人之间的冥冥对视。
“只是看着人类这般疯狂，觉得是时候了。”凝视了片刻之后，子恒若有所思地说。
“那……那就启动计……计划吧。”小斐说，“其它的让……让时间来……来验证。”
子恒依然默默地望着天空，没有接上说什么。
小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子恒。
周围，一片静寂。
办公室呈圆形设计，直径有篮球场一般长，有十来米高，宽敞明亮。办公室整体是绿色的色调，只是各处绿色的深浅不同，偌大的空间，没有太多摆放，大气简约。进门左边的大墙上是一幅从墙脚到天花板的墨水画，画中是整个银河系的旋转状盘面，两个主要旋臂之间满是密密麻麻的墨点，星海无边，非常壮观。
办公室的中间是一个圆筒状书架，一层层，一圈圈竖满了书，各层书籍涵括各个知识领域，从下往上看分别有科技，社会，人文，生物，历史……再往上都看不清高层的那些领域标签，书架顶层直入天花板，不知那些书籍平时是如何取阅。
门右边是一个内嵌式的大鱼缸，鱼缸顶部和底部也分别无缝衔接着办公室的地下和天花板，整个鱼缸已经是一面墙，宽度占了整间办公室四分之一的弧线，鱼缸的观赏玻璃也顺着着圆形的办公室呈弧线。品种多样，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当中还有几只不同背壳的乌龟。
鱼缸墙的前面种着一颗柳树，树顶抵到了天花板，伴着不时响起的鸟叫声，树里偶尔有几只小鸟穿梭的快影。细长的柳枝垂到办公室一半的高度，一只沙皮狗正趴在树底下休闲地睡觉，偶尔睁开懒洋洋的眼睛，瞄瞄鱼缸墙里的鱼。
柳树离办公桌子之间有一张翠绿色茶几，茶香袅袅，茉莉花的味道弥漫着整间办公室，几张棕绿色的小沙发围摆在茶四周，坐在面对玻璃墙的那张沙发上，可以欣赏鱼缸墙的鱼，也可以眺望外面的世界。
子恒身后是一张凹形的办公桌，墨绿色的玻璃桌面，没有任何摆放。
但这块深深的墨绿，给人感觉可以拆射出整个宇宙。
整个办公室，高雅而宁静，又充满生机，似乎所有东西都是活的，暗底里有股说不出的科技力量在支撑这一切。
天空蔚蓝无限，不知过了多久，子恒做了个深呼吸，又往下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淡淡地说：“走吧！”缓步向门口走去。
“好……好嘞”小斐嫣然一笑，跟在后面。
（三）
会议厅，离发布会还有十分钟
宓静凭着手机上的电子涵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比较居中的好位置，不远处正前下方，就是发布会演讲台。
讲台的背墙是一块大幕布，虽说这是会议厅，但其实更像一个宽敞巨大的弧形电影厅。坐椅高度从前往后依次递增，浅绿色的厅壁在柔绿的灯光下，让人轻松舒适。但宓静并没有沉浸享受这舒适的氛围，她匆匆地环视了一圈，会议厅比足球场还大，估摸了下至少坐了几千人。伴着一阵阵压低的嘈杂声，发布会在即，大家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少人在低声议论。现场手机已经没有信号，她打量完周围就打开了放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利索的敲打，眉头略锁，撰写着关于这个公司的报道草稿。
其实自一周前收到电子邀请函时，这几天她就一直在从各个渠道搜集关于这家公司的资料。
作为一位混迹科技圈多年的行业记者，她居然对这家科技公司一无所知，她感到羞愧难当，但她发现那些同行也和她一样时，内心由羞愧变为了惊奇。
再当她开始尝试搜集资料补下功课时，变为诧异。
因为她发现，根本没功课可补，线下更不用说，连网络上都几乎没有关于这个公司的资料，原来不止她和她的同行，整个世界对这家公司都一无所知。
公司规模、主要产品、盈利来源等等都不得而知，只有在工商主体网站上查到一些基本的信息。
永恒科技有限公司，法人：陆子恒，注册地址：都城郊区果子岭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已经在宓静心里打了个大问号，但更令宓静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公司注册时间显示，这公司居然是上个月才注册的。
这是一家新公司。
它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而且一出现，就要作惊世之举，面向全球各地科技界相关领域的优秀代表发出邀请，有像宓静这样的行业杂志记者，有科研人员，科技公司代表，有科幻电影制作人……。
邀请他们参加一场全球发布会。
“12月12日，公司特别活动，主题“看不见的世界将改变世界”，首款重磅产品发布，诚邀您到场参加。科技融会自然，共创永恒未来——永恒科技。”
收到这条短信时，宓静正好出差在都城，刚刚结束采访一位对都城高新区规划建设有卓越贡献的投资人，回到酒店正忙着写归档总结，所以她看到短信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又是哪个童心发作的闺蜜开的玩笑”，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晾在了一边。
短信文字下面附带的一张乱花花的图片她也没注意到。
直到第二天起床，在她常逛的国外科技圈网站上，有篇关于这条短信的帖子，显示在当天热门讨论排行榜第一位。
宓静心一震，顿然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外国那边收到短信时是白天，经过一天，帖子的评论已经有数万条。
“这是一家什么公司啊？之前没听过，有人了解吗？”
“我也收到这条短信，座位号1106。”
“我的座位号3215。”
“你们会去吗？公司没听过呀！”
“地址在哪里？”
“练习了很久，还是看不到座位号，大家帮忙看看，我贴上出来了！”
“公司的大楼很独特，有人去看过吗？”
“准备去看下，看看发布什么。”
“拭目以待，座位号6307。”
“我刚好在都城，准备早上去实地看看是不是闹剧。”
“看样子是有很厉害的产品发布会，大家猜测会是什么？”
“3D图里底下有一行小字——仅凭此原图入场——不知截图发给朋友可以不？”
“地址在企业工商信息可以查到喔，这里贴给大家。”
宓静快速浏览了几页，然后根据贴子的说明，拿出手机翻出前一晚的短信。
注视着文字下的图片，原来是一张裸眼3D图，表面一堆乱花纹，其实别有洞天。
不一会，宓静便看到了里面蕴含的3D内容，只见三座不同高度的春笋状大厦作三角形摆放，半腰处，三座大厦形成的三角形中间，有一颗圆扁的棋子，三根支撑体与三幢大楼连接。
旁边竖着四个立体字——天空之城。
底下是四个立体数字——5519，这应该就是帖上说的座位号。
再往下是更小两号的几个提醒字，评论里有人提到“仅凭此原图入场”。
宓静有点惊慌失措，依然半信半疑，在卫生间冲了冲脸，平复了下心情。想着反正出差采访已经结束，趁着自己正好在都城，于是决定去实地看一下。简单整装了一下，在酒店楼下打了个车去评论里网友们贴出的地址。
都城郊区果子岭天空之城，地图上不知何时起已经有了这个地方。
直到到了这个地方，宓静除了惊叹，脑子里一片空白。
裸眼3D图里的春笋建筑，巍然立在她前方，雄伟得出乎她意料，在底下仰望，笋尖直插天际，耸入云霄。
以宓静平生的见识，这肯定是地球上迄今最高的建筑了，三幢大楼高低不齐，连最矮那幢估计都至少一千米，另外两幢依次再高出一小截。
图片里半腰的那颗不起眼的棋子，在现实中犹如一庞然大物，支在半空中，让人望而生畏。
宓静被前方的这建筑震撼到了，不仅仅是因为其外观，更有它散发出的一种不可言语的力量。
它就在那，亭亭伫立，神圣而不可侵犯。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这建筑真实存在，更不相信会有人把它那建在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荒郊野外。
如果它建在市里，绝对是这座都城的名片与地标。
离发布会还有几天，大厦方圆几百米内都处于封锁，宓静只能离得远远拍了几张照片，在周围转了转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还走访了附近散落的几户村民，都说这三幢摩天大楼在一个月前还没有，是在短短一个月里拔地而起的，他们无一不叹服人类如今的建造水平。
在回酒店的路上，和接下来的几天里，三根尖笋夹着一颗棋子的模型一直宓静脑海里挥之不去。
仅凭对这高耸大楼的外在了解，无论是高度或是建造速度，这家横空出世的公司，出道就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而且目前对它的内部构造还一无所知，也尚未知道几天后将发布什么重量级产品，但以宓静的行业嗅觉，已经感受到其势必改变人类世界。
第三天，关于这场发布会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科技圈已经讨论得火热，都十分期待这场万众瞩目的发布会，热度甚至已漫延到其他各大人群。
因为宓静正好在都城，她还没来得及向上级汇报，她上司就已经来电说批她多两天出差，去实地观摩下永恒科技的大楼并写一篇详细报道。
宓静表示已经去看过，文章刚写好正准备发表，并且，她也收到了入场电子邀请函。
电话那头传来喜出望外的声音“那真是太棒啦，你再多呆几天，发布会结束后回来，这可能是全世轰动的天大新闻，我们争取第一时间报道，甚至可能做个专题节目。”
（四）
大厅的绿光慢慢暗了下来，宓静这才发现，之前的绿光并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光源，却让若大的空间充满了光。
暗到现场一片漆黑，除了大家手上电子产品屏幕的光和观众席过道的指示灯。
跟随着灯光的节奏，现场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会，讲台处慢慢又亮了起来，同样找不到哪里有灯光投向讲台，仿佛讲台的周围自带发光。
讲台后的大幕布亮起一个图案，应该是公司的Logo，是一个圆形，圆内有一条自上往下的弧线，把圆形划为了两部分，左边偏小的那部分由绿色填充，右边的大面积是蓝色。
接着，Logo下面亮起几个在邀请函上也出现过的那句话“科技融会自然，共创永恒未来。”
第二行亮起的几个字应该就是本次发布会的主题“看不见的世界将改变世界。”
不容大家多猜想，子恒从讲台侧边的布帘走了出来，洒步走向讲台中央。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即将熟悉的陌生人。
子恒来到讲台中间立住脚步，脸上铺满了神采与悠闲，环视了来宾席一圈，有礼地鞠了个躬。
然后腰干笔直的笑着说“感谢各位拨冗，欢迎来到我司的第一场发布会。”
沉默的大众一阵掌声响起，大家兴致勃勃地拍着手，期待着。
子恒缓了缓，等掌声落去，然后带着富有激情的微笑说“毕竟是第一场发布会，非常感谢诸位的信任，首先简单介绍一下哈，在此之前应该都不认识我，包括我们公司也不为人知，应该大众都有不少疑问。我叫陆子恒，是永恒科技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大家估计也查到，公司是一个月前才注册的，在公司注册之前，我们的团队已经以工作室的形式在科技领域钻研多年，把我们的产品打磨得足够好之后，才成立公司向公众发布，”子恒一边往右边慢步走着一边说，同时伴着一些手势摆动“外面三幢大楼是我们永恒科技的办公大楼，支在半空的这个世大扁圆球体，也就是大家现在坐着的地方，是我们用于对外开放举办大型活动的是环球会厅，大家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哈，三幢大楼和环球会厅是一体的，我们称之为‘天空之城’，这里大概是一千米的高空，刚好是最高那幢大楼的一半高度。”
现场一阵小虚惊的哗声。
“身后大屏上的这个图标，是永恒科技的Logo，大家可能已经猜到，绿色代表陆地，蓝色代表海洋，”子恒侧过身，举起一只手，手掌朝向大幕，接着说“从公司的Logo中，想必大家已经大概猜到，这指的是我们的地球。我们并不是一家只顾发展科技的公司，我们关注的是科技与自然的和谐共存，这图标也一直在提示着我们，注重绿色生态，保护水资源，我们公司的服务宗旨也是，让科技融会大自然，让人类文明永恒地发展下去。”
子恒回过身子面向大众，“我们知道，地球是目前人类在宇宙中赖以生存的唯一家园，地球上的风水电雨和数不胜数的动植物和菌群形成了自身非常复杂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系统中自然产生的物质，例如动物的排泄，死掉的动物，枯掉的树叶，最终会被自身的生态系统吸收消化掉。糞便会被蜣螂藏起来慢慢吃掉，动物的尸体会被兀鹰盯上食掉，腐烂的叶子等有机废物也会被蚯蚓消化掉，并转化为有机肥料……”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宓静也认真地听着，子恒没有对永恒科技作过多的介绍，已经进入了发布会的主题，一边举例一边从讲台这边走到另一边。
“不胜枚举，大自然有着自己的清道夫，清理和回收处理大自然本身产生的污染。这套生态系统经历了几十亿年的演化，已经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如果把地球历史当作一个小时，现在的人类文明仅仅是59分59秒的这一秒时间。然而，正是这一秒的时间人类活动，已经对地球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动物的灭绝，植被的大量减少，海洋水资源的污染，还有每天几十亿人产生的生活垃圾。这些垃圾，很大一部分是人类通过改变物质形态和组合生产的，并不是大自然的生态自然产生的，地球生态系统中没有这个清洁能力，地球正在步入病态。随着环境问题日益突出，人类已经慢慢有了环保意识，例如提倡可降解或可回收的材料，实行垃圾分类，但这并未扭转地球生态继续恶化的局面，原因很简单，地球生态自身的修复速度，和人类为环保所做的工作，抵不过人类的生产与活动造成破坏的速度。这就好比如我们生物个体，本身也是有一套自我修复机制，我们偶尔熬夜一两次，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如果长期熬夜，人体的自我修复赶不上外界的损伤，迟早会出问题。”
子恒讲边从讲台另一边走回了中间“关于地球生态和环境的现状，我们准备了一段视频，接下来，请大家观看大屏幕。”
讲台暗了下来，屏幕播起了视频。
有环卫工人扫地的画面，有垃圾焚烧的画面，还有地球绿色随着年份增加而减少的渐变画面，有动物被捕杀的画面……
视频分很多小段，播放时，都有文字显示统计的数据，例如画面显示在处理每天垃圾的时候，显示人类每天产生多少吨垃圾。
很多画面和统计数字，让现场的人们触目惊心，又让人无尽的内疚。
视频结束后，周围一片安静，人们在回想，在自责，在反思。
片刻之后，讲台慢慢亮了起来，子恒的话打破了这整个大厅沉重的静。
“从上面的视频的可以看出，我们人类亟需作出一些改变，不然我们就是在作茧自缚，自取灭亡。地球没有罪，可每天都在经受人类的千刀万剐，总有一天人类会受到地球的报复。很多人可能很无耐，那能怎么办呢？人类社会经济要持续发展，人们需要依赖各种各样的物品生活，大部分企业需要继续生产和销售商品以生存，产品需要不断迭代，企业生产商品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垃圾，那些剩出的原材料，淘汰的生产工具等等。人们消费商品的同时，也在制造垃圾，那些废弃的电子产品，扔掉的瓶瓶罐罐……”
“想要地球完全达到接近100%的一个生态平衡状态，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我们停止一切物质改造与合成，停止生产，我们回到原始生活，没有手机通讯，没有电脑工作，出门没有汽车，没有这些高楼大厦，生活依赖的工具直接从大自然原生态的物质中获取，人类回到原始社会；另一个是人类的生产水平高度发达，生产用料100%可再生，可回收，随着物质商品的饱和，产品迭代的原料从旧产品中回收重复利用，不需要消耗新资源，或者消耗少部分，也是可再生资源。”
子恒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特意留点时间空隙给在场的人们思考。
“前者，似乎是不可能的了，人类文明会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事物发展规律的必然性，再回到深山野岭的石器时代是不可能的，文明是不会倒退的。后者在当下的生产力背景下，也是不可能的，小企业一是没有这个实力100%使用可再生或再回收资源，二是成本的问题。目前全人类世界，只有极少数大企业已经做出榜样，但也只是产品中的某些部件可再生可回收，还远远达不到说让地球生态接近100%的平衡。”
子恒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给大家抛了几个沉重的问号“想想我们已经换掉了多少台手机，多少台电脑，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在人类购买之后，它们终究会变成垃圾，这般下去，以后地球会变成什么？”
这一次，子恒停了许久，现场不时传来低沉的杂碎声。
“难道就没有办法既保证人类文明发展又保护地球生态平衡了吗？人类有没可能从某方面突破，让不可能变为可能呢？”
现场立刻又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大家都知道，这次发布会的产品即将揭晓了。
而且从前面的铺垫可以预料，这不是普通的产品，是如预告所说将会改变世界的一款重量级产品，是一款让全人类受益的产品。
子恒笑了笑说“答案肯定是有的，基于发展停不下来的现实，我们团队尝试从后者突破。垃圾是摆错了位置的资源，我们研发了这款机器，它的作用是让这些在错误位置上的资源回到正确的位置上，使地球的恢复速度和破坏速度达到平衡，从而避免地球生态持续的恶化。但不同于传统的垃圾分类回收，那种方式能回收和处理的垃圾本身极少，而且效率不高。我们的研发团队这次是回到万物的源头，从根本上处理，从微观世界的分子原子层面上处理。经试验，效果还不错，如何做到呢？请大家看我的手。”
子恒抬起手，手掌平放着，身后的屏幕亮起，是子恒手掌的特写，屏幕之大，镜头之清晰，连子恒的掌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大家并没有看到摄像机在哪里，但由于此时此刻思想都聚焦在子恒的手掌，都无睱顾及其它不符常规逻辑的事情。
大家都盯着子恒的手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一秒精彩细节。
但子恒手上，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有的人揉了揉眼睛再看，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发现依然什么都没有。
“是的，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子恒回答了大家的困惑。
现场泛起一阵小骚动声。
“接下来，有请我的助理——小斐——上一个道具。”
这时小斐从讲台侧边走了出来，站在子恒身边，笑着面向大家，没说话，也抬起手。屏幕分为两半，另一半是小斐的手特写，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小量筒，显示有10毫升左右的液体。
“这是水，接下来请大家再留心看。”子恒说。
话音刚落，奇迹发生了，现场不时响起来宾的惊讶声。
只见子恒的手掌心渐渐出现了水，而量筒的水渐渐消失了。
不一会，子恒掌心的水团也不见了，一瞬间，“嚯——”，子恒手掌上空闪起一把淡蓝色火焰。
大家“哗”了一声，还没回过神，发现量筒的10毫升水又回来了。
整个过程不过15秒，众人有的敏锐地嗅到端倪，有的不明觉厉，有的目瞪口呆，有的面面相觑。
“这不是魔术表演，这是科技的力量。大家可能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大家看到的是宏观表象。接下来，让我们观看超微型摄像机的回放，看看微观的世界发生了什么，看清世界的真相。”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屏幕上。
屏幕切回只有一块显示区域，显示着刚刚小斐手里量筒的水，然后镜头渐渐拉近，物体不断放大，最后甚至进入了水中。
屏幕左上角同步显示当前的倍数，50，100，1000……
人们先是看到了很多大块状的物体，随着继续放大，又看到一些淡蓝色和淡绿色的奇怪东西，它们在自由地游来游去。
倍数还在增大，1万，100万，1000万……，最后停留在10亿。
只见镜头周围满是一个大球连接着两个小球的组合体，它们在杂乱无章地荡动，同时也在无规则地转动。
众人惊呆了，这就是——水分子，大球是氧原子，两个小球是氢分子。
水分之间有斥力，当离另一个水分子很近时，会被弹开，相互之间又有引力，离得太远，又被拉扯回来。
在这样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的力作用下，形成很混乱的但不失美的画面。
但大家还在感叹这一切的时候，突然从远处有一只不明物体在靠近，不对，不是一只，是一群，蜂拥而来。
到近处后，镜头凑了上去，人们看清了这不明物体，外观很像蚂蚁，但也不像蚂蚁，因为它比蚂蚁多了一双黑色的翅膀，而且这种黑，不同于平常所见的黑，这黑让人觉得黑得深邃，这是一种难以明状的黑。另外从扇动的直观画面来看，这不是一双普通的翅膀，其扇动频率与蜂鸟媲美。他们在分子之间快速穿梭，并且可以马上在某一点悬停住。
镜头聚焦在其中一个悬停住的飞行蚂蚁上，不一会儿，只见它附上其中的一个水分子，将其抱住，“嗖”地加速飞行，镜头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跟随，周围的物体瞬间纷纷往后拉远。
前面迎来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但飞行蚂蚁都能快速闪避，犹如在太空殒石群中灵活穿梭的飞船。
众人再一次惊呆万分。
不到几秒种时间，飞行蚂蚁似乎到达了目的地，把水分子放下，“嗖”又飞走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
此时，只见周围陆陆续续出现抱着水分子的飞行蚂蚁，也是把分子放下马上又飞走了，很快这个地方布满了晃动的水分子。
大家顿悟，现在水在子恒的掌心上。
刚刚在助理量筒里的水，被这些不明生物一个一个地分子搬运，搬动到了子恒的掌心。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蚂蚁又飞回来了。
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现场震惊到几乎掉眼珠。
一只飞行蚂蚁用其中两只触脚撑开支住水分子的两个氧原子，靠近头部的两个触脚钳住较大的氧原子，像人类一样用力一拨，把原子与氢原子的链接拔断了。跟紧着，丢掉了氧原子，然后迅速往上冲。
其它的蚂蚁也是同样的操作，拔掉大球，丢掉，扯着剩下的两个小球往上冲。
浩浩荡荡，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场面视觉之震撼，堪称一部史诗大片。
很快地，大军又在半空悬停住了，似乎又到达了目的地，这里周围也漂浮着很多大球，此刻蚂蚁嘴里喷出闪电般的东西，把周围和大球吸扯到身边，并且和触脚上的两个小球缠绕在一起，三个球激烈的转动碰撞，仿佛在进行一场残酷的生死搏斗，同时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周围也是火光。
这是刚刚的那一把火，宓静心里马上明白了。
现场又响一片“哗”声，大家也都明白了。
火光过后，“激战”也结束了，没有输赢，只见一个大球和两个小球又链接在一起，回到了刚刚被搬动之前结构——水分子。
空中悬停着的蚂蚁们一刻也闲不下来，光芒结束后，马上又抱住这已成一体的三个小球，拖拽着迅速往又飞奔，镜头同时跟着。
几秒种，浩然大军再一次悬停了下来，放下了球体，然后迅速地飞走了。
周围又全是晃动转动的水分子，回到最初的样子。
镜头的画面开始慢慢拉远，周围在缩小，屏幕左上角的数字也开始变小。
10亿，1000万，100万，1万，1000，1。
最后，大家看到的是量筒，里面是10毫升的水，水面平静光滑。
屏幕黑了下来，视频结束了。
大家都被惊到了，心情久久未平复，他们都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这段视频，他们知道，这家公司不仅掌握了搬动原子的技术，还掌握了直接拆解与合成分子的技术。
同时令人们震惊的是，这一切还被录了下来，录下了这个一直存在却无法肉眼直观的世界。
那是什么生物？又是什么样的摄影机在拍摄这一幕？
这简直是“上帝之手”和“上帝之眼”。
子恒给了现场人场很久的消化时间，才开始继续讲话“我们知道，地球上的物质都是由一块块微观的‘积木’——原子构成的，我们刚刚进入了就是原子的世界，给大家演示了水分子被搬运、拆解、合成的过程。估计大家都看明白了，你们看到水从旁边的量筒里，被搬到了我的手上，然后水分子被拆掉氧气，氢分子再被搬到空中点燃，又与氧气燃烧成为水，最后回到量筒里。另外，我们录下了整个过程。”。
虽然大家已经心是有数，不过在子恒的口中得到确定的陈述，还是不自主地为之惊叹，现场有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这一切的发生得益于我们在微观世界的突破，大家刚刚自始至终看到的那种有翅膀很像蚂蚁的物体，不是某种生物，它是我们多年研究发明的一款机器，也即是本次发布会要发布的产品，我们取名叫——微蚁。”
大屏幕上亮起了微蚁的图片，因为是静止的产品图片，大家这次看得非常清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微蚁上。
子恒同时也解说着“顾名思义，它很小。为了处理不同的垃圾，我们生产了不同尽寸的版本，从毫米到幺米都有。它的外表结构很简单，大屏上图片可以清晰看到，这么个小东西有着上百项技术突破，这里不一一介绍，不然没一天半天说不完，主要讲几个主要部件。首先看到的是，它有六只触脚，用于抓住原子或电子，一又翅膀用于快速飞行，但这双翅膀功能并不简单，它的振动频率和带来的飞行速度，超过了地球上目前存在的所有飞行动物，时速高达100公里，这双翅膀还是太阳能板，它不仅能把照射在上面的太阳光转化为电能，它还会主动汲取周围的光，这是应对当环境的阳光不充足时所需，所以它完全是自主运作的，也不需要我们额外供电。它们全身的动力都来源于这双翅膀转化的太阳能，核电池在躯体里。再看它头上有一双眼睛，是接收外界信息的输入装置，有着三亿像素，可以录制8k的极清视频，但它并不依赖这双眼睛来识别障碍物，这个录像主要用于记录它们的行为日志，当然还有一个单纯的作用，就是用来拍摄，例如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是其中一只微蚁录下来的。再仔细看它眼睛上面，还有两条触条，这是超级雷达的部件，可以精准识别几十公里内的一切物体并进行3D建模。所以当它在快速飞行时，前面几十公里内的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了，快速地躲避障碍靠的是这套雷达和导航系统。这里值得说一下的是，对于它们来说，障碍不是我们所见的花草树木石头了，而是空气中的分子，尖埃弥漫在微观世界空中的存在，其实尖埃对于它们来说，都已经是巨大的障碍物了，类似于我们人类开车得绕过一座大山。”
宓静不仅明白了刚刚的宏观过程，也明白了为什么整个活动厅没有灯，整个空间却可以亮起来，应该也是这些肉眼不可见的微机器发出的光。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微蚁的那双翅膀黑得不同寻常，原来它周围的光也都被吸收了。
“佛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是一个小得看不见的发明，但却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发明，它将改变人类的世界，可以用于很多领域，所以今天也请来了各行各业的人才。例如用于医疗，可以把微蚁放入人体，提前发现体内的病变，甚至癌细胞，并且直接将有毒病毒清理出人体外，实现精准治疗；另外新事物往往都一把双刃剑，若用于军事，微蚁可以直接在瞬间分解敌人的所有一切，是的，所有一切，飞机导弹大炮和敌人，甚至地表万物，消失都在弹指之间，不见一袅硝烟。”
子恒稍作停顿，接着说。
“所以我们会不对外开放这项技术，避免因该产品导致世界的毁灭，而且当下我们仅用于资源处理。如何实现？相信大家已经基本清楚，就是利用微蚁把垃圾从分子层面分解，再按同物质分子重新组装，变成各种生产资源。如果生产制造是混合各种物质，那么我们做的是就是再把它们分离出来，媲如你手上有一只铅笔，用了一半，你把它扔了。经过微蚁的处理，会把当中铅和木头分离出来，甚至还会把铅笔外层的黑色涂层分离出来，这一切最后归到铅资源，木头资源，黑色颜料资源。这些可再利用的资源会在我们的网站显示，供企业或厂商订购，用来再生产，这将大大降低原料采购成本，从而影响目前全世界在售的商品价格，无庸置疑，得益于成本的降低，商品价格将会比现在大大降低。”
“我们会上线一个资源服务网站，在发布会结束后，将会告诉大家网址，全球开放。当然，资源服务网站不仅仅服务于企业采购一种角色，它还服务我们地球上每一个人，其中有我们自研的垃圾桶，大家可以去购买，生活所有垃圾都扔到里面，第二天起来，里面又是空空如也，干干净净，我们的微蚁会遍布全球，定位到垃圾桶并会前往，自动将里面的东西分解掉搬回就近的资源管理站分类组装好，供生产者在网站上采购。从此，茶余饭后，你们不用再自己倒垃圾了。而且，当你的资源被商家采购后，你还会得到一小部分的收入喔。”
子恒说着笑了起来，然后接着说“刚刚说到的是室内的垃圾，室外的垃圾……发布会结束后的明天，不计其数的微蚁将直接投放到大自然，自动清理外面地上的垃圾，甚至会追踪到以前的垃圾堆填区，把埋在地下不被大自然分解的垃圾回收处理归入资源网站。说到这里可能会想到一个残酷的现实，现有的所有环卫工人将要面临失业，以后地球的垃圾都将由微蚁接手处理。对于将要失业这一个群体，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歉意，时代的进步，人类也确实需要时间去调整。”
“除了垃圾处理，我们还有另一种服务，把被破坏的东西还原，或者让新的东西永远保新，这是我们利用微蚁的强大处理能力，扩展的人性化服务。先说前者，生活中，我们难免会有东西被破坏掉，感到非常却又无可奈何，例如我有一只家传吊坠，不小心被摔烂了，虽然我可以扔掉，再买一个，但这只吊坠的意义非凡，不是其它的可以替代的；又例如一幅名贵的画被弄脏了或被毁了，再画也已经不是真迹。这时我们的微蚁可以让一切‘破镜重圆’，而且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百分百的恢复，因为是从分子结构上的排列进行还原，它有这个能力，只需要在东西被破坏前，在我们的网站购买物品还原服务，我们的微蚁在进入物品的内在做一次完全扫描，记住每一个分子原子的排列，存储下来，到将来你不小心弄坏了，恢复到当初我们微蚁存储的这个状态就可以了，这就像硬盘备份还原一样简单，同理，你可以定期让我们的微蚁去扫描存储，记录一个物品不时期的多个状态，后续可以还原到任何一个状态。”
众人一听惊呆了，这真是一项很贴心的服务。
子恒接着说“很神奇吧，这也是科技的魅力，我们热爱科学，坚持创新，将会实现了更多以前不可能的事情。再来说第二种，让新的东西永远保新，例如，我买了一个键盘，用了半年后，缝隙很多灰尘，盘帽也褪色了，还一层油”。
大家不由自主的地瞧瞧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键盘。
“但如果你购买了我们的物品保新服务，我们会保证你的这个键盘一直都像新的一样，你不用额外做什么事情，和还原的技术有点类似，但还是有区别的。还原不会帮你处理键盘里面的灰尘，只会帮你恢复物体本身，例如你的的键帽是新的，可是上面的油脂和缝隙的灰尘还在，保新主要是内在和表面的清洁功能，某时某刻一粒肉眼不可见的尘埃落下，微蚁都会马上帮你清理掉。也就是说，购买一间房子的保新服务，你以后都不用搞卫生了。甚至也可以为水果保新，如果你为一只苹果保新，这只苹果一直放着，永远都不会腐烂。所以，你的下一个冰箱何必是冰箱？”
“微蚁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微观世界的突破，未来将给我们带来无限可能。我们暂时只会提供上面提到的服务，后面会继续扩展，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项技术的变革会很大程度地改变人类的生活和生产，人类需要时间去适应和调整。”
“到这里，发布会的产品内容就结束了，最后还有一些话想说的，虽然我们掌握了搬动的原子的力量，我们可以只用十天建造几十幢摩天大楼，三幢其实只是小事情，只要设计好了，我们可以像3D打印那样，在短时间内创建无数幢大厦，但是我们至今无法创造一只蚂蚁这么小的生物，但是大自然可以，它不仅创造了真正的生物蚂蚁，还创造了人类这般高等的动物，创造地球万物和世界上最复杂的生态系统。到底这一切是真正演化来的，还是深空的某处有某种存在设计了这一切，操控着这一切？那些我们发现的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会不会其实只是某个更高等的文明设置的一些参数而已，就像我们调整一下某个游戏的丢落装备概率一样。我们是否活在某种更高等生命的框架设定中？细思极恐，所以我常常对大自然充满敬畏之心，人类和自然不是斗争的关系，而是融合共存的关系，不要想着去主宰自然，征服自然，不要去凌驾万物，高高在上。”
大家听得都默默点起了头。
“万物互利而成，人类作为灵长动物，更应该挑起保护地球生态的这个重任，与自然和谐共处，让地球万物和人类文明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永恒地发展下去，感谢大家，我是子恒，欢迎来参加我司的新品发布会，再见！”
说完子恒和助理小斐迈步从侧面离开了讲台，大家正听得入神，突然就结束了，有点意外，以为还有个互动环节可以让现场提问，讲台的灯光完全暗了下来，出门处的指示灯亮了起来，大家只好起身纷纷离场。
宓静依然坐在座位上，脑海里全是微蚁的画面，她不太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太相信人类会有这样的发明问世，起码不是现在，以她的专业了解，微蚁这款产品，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当前的科技水平，而且，它将带领人类的科技迈向新的纪元。
直到现场嘉宾都走得差不多，会议厅四周的墙壁闪烁着绿光，宓静才回到了现实，合起笔记本电脑，走向了出口……
（五）
发布会结束后不到半天，参加的嘉宾都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发表了发布会的内容，关于这场发布会的消息铺天盖地，引起了全球轰动，也引起了各界激烈地争论，主要分为三大派，消极派不接受这样的发明被应用，要求交出这项技术并且封锁，人类进入了微观世界的操控，对地球是毁灭性的，就像原子弹的发明，一旦这项技术用于战争并且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另外微蚁无孔不入，也带来了隐私的担忧。乐观派则表示从微观世界来处理问题，才是从根本上处理问题，垃圾得到完全的处理再用，会在保护地球生态的同时大大解放生产力，拉动全球经济上一个新台阶，而且更期待微观世界突破在其它领域的应用。还有中立派则表示微观技术可以投入使用，因为它给全人类带来的利益显而易见，但它同时是一把双刃剑，需要接受监管，每一只微蚁的行踪都应该被监控，这项目技术不应该被私有公司管理，而是收归国有。
在发布会后的几年里，三派争论一直存在，然而历史发展的进程不可阻挡，微蚁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了人类的产生活动。厂商需要的原材料，已经很少再需要从大自然开采，基本都可以直接在永恒科技发布的资源服务网站上采购，全球每一个城市的郊区都有资源配送站，就近发货，采购的任何原料，第二天都能收到，方便快捷，大大减少了生产周期和成本。之前很多一年一迭代的商品，都变成了一年两次迭代，价格也比微蚁出现之前更低。
微蚁也改变了人们处理垃圾的方式，几乎每个家庭都摆了一个微蚁垃圾桶，人们已经没有饭后到楼下扔垃圾的习惯，街边小巷也再看不到那些垃圾桶，露天的垃圾都很快地被微蚁清理得一干二净。也有不少人购买了还原服务，以保护自己那有非凡意义，无可替代的珍藏。
下岗的环卫工人也都大部分重新找到了工作，老丕转行做了出租车司机，碰上跑夜车空车时，他依然会回到坪街，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在这条老街上晃荡，看着一条条干干净净的小巷，心里五味杂陈，有时不禁热泪盈眶。这条老街就像他的孩子，他照顾了十几年，他和他已经共度了无数个夜晚。如今，却交由另外的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来照顾，他心里没有怨恨，对于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他自知是落伍者，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是来得比他预料的早了许多。他还记得最后打扫这条老街的那个晚上，他手上那只小小的蚂蚁……
微蚁已经完全渗透到人类的生产生活，无处不在，然而，永恒科技公司对于人类依然充满着神秘感，自发布会结束后，这家公司就像闭关一样，与外界再无任何交流互动，不回应外界的激烈言论，也如发布时所说，不对外公开微观世界的技术突破，政府想介入干涉，但也联系不上公司的任何人。三幢摩天大楼屹立在都城郊区，每天都有全球各地的人慕名前来参观，但只能在远处观望，方圆几百米设置了屏障，无法进入。
它就在眼前，却又让人觉得它很遥远，触不可及。资源配送站也同样神秘，在其资源管理网站上购买的东西，都是自动出仓在外面的大仓库，再由社会上合作的物流配送到人们手中。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对永恒的科技的关注一直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慢慢地不再关注了。
微蚁的出现，也没有导致世界大乱，人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讨论的声音慢慢就消失了。
人们也会满怀期待永恒科技第二年会再次改来什么样改变世界的产品，然而连续几年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大家甚至几乎忽略了这家公司的存在，只是习以为常地享受着微蚁的服务，它们就这般无感地服务着全人类，对人们的生活毫无入侵，让人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这应该就是一款产品的最高境界吧”，宓静心里想，她此时正站永恒科技三幢大厦远处，望着这家公司，望着空中那扁圆的球体，五年前，她就在那里面，见证了一款奇迹般的产品诞生。
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这是她的信仰之物。虽然宓静是科技领域的杰出人物，她相信科学，但她也有信仰，相信科学之外的某种存在，她也为这颗在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吊坠购买了永恒科技的还原服务。
五年了，她一直在研究这家公司，却一无所获，它就像与世隔绝般地存在，她最后也放弃了。每年的12月12日，她都会来到天空之城，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三幢神秘的建筑，眼神清澈温润而又流露着一丝困惑和无奈。
停留片刻之后，宓静转身准备离开，此时棉袄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来随意看是一条短信。点开一看，整个人怔了一下，眼睛一亮，仿佛闪过一道光。
只见短信的内容是“12月21日，公司特别活动，主题‘出行新方式，路上再无忧’，第二款重磅产品发布，诚邀您到场参加。科技融会自然，共创永恒未来——永恒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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