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言闲1

言冰云在被发现之际将密钥硬生吞入腹中，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为在交接前迫切获取密钥，把言冰云绑在刑椅上，给他强制灌下了见效极快的特调泻药。如今未到交接之日，沈重也不许南庆使官看望言冰云。故范闲本不知此事。奈何其妹沈大小姐露了马脚，让他发现了端倪。

在见到言冰云之前，范闲已经设想过很多场景：比如言公子被吊在刑架之上，皮开肉绽，手指里钉着十枚钢针，脚指甲被全部剥光，露出里面的嫩肉，身上滑嫩的肌肤已经被烙铁烫的焦糊一片，就连年青的牙床都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阶段，光秃秃一片。告然，这是最惨的可能。范闲还曾经想像过，也许言公子此时正坐在一张软塌上，身旁尽是流云锦被，酥胸半露的北齐当红美人儿正围着他，拿着葡萄喂他在吃，葡萄汁水流到言公子弹性极佳的胸肌之上，身旁的美人儿小心翼翼地用软巾拭去。当然，这是最坏的可能。还有一种怪异的想像始终萦绕在范闲的大脑中，也许初见言冰云，对方会像头受了伤的猛虎一样扑了过来，要将自己撕成碎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怨院子里的人不顾自己死活，埋怨祖国的大人们来的太晚了。

王启年"大人，您让我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王启年拿着一沓文稿进来，暂时打断了范闲的遐想。

范闲“这个沈大小姐探望地很频繁嘛，有没有查到她的身份？”

范闲颇有兴趣地翻看着近几天探访言冰云的人员记录。

王启年“回大人，她，是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的亲妹妹。沈小姐在言冰云末被发现时与他交往甚欢。小言公子被抓后她仍不肯相信他与她交好只是为了接近她哥哥获取情报，还经常瞒着她哥哥私下去找小言公子。不忍看他受酷刑，就偷偷给他带各种治伤的药。”

王启年笑了笑。

王启年“但是咱小言公子是真的人如其名啊，面对这么个一厢情愿的姑娘，可谓丝毫不为所动呢！”

范闲隐约勾起嘴角。

范闲“有意思，这个人关注着点儿。沈重的亲妹妹，不错，将来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王启年“好嘞，大人。”

王启年小步走出房间。

范闲又开始了他的思绪。

沈重“言公子，明天你便要跟随范闲等人回南庆了。临走前最后再与我喝杯酒吧，算是了却你我间的怨情”

沈重面带笑意地朝刑椅上闭目静思的言冰云走来。

言冰云“沈重！明日一走，我与你再无瓜葛。仅凭一杯酒更无法了断怨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言冰云仍是镇静自若地半靠在刑椅上，甚至都不愿意睁眼去看沈重一秒。

沈重“言冰云，你身上的伤我最清楚！如果不想再受一次刑，在你才开始愈合的肌肤上再添几道疤痕，我劝你最好听从我的命令。”

沈重怒道。

言冰云微微睁开了眼睛，轻蔑地看着沈重。他确实不想在临走前节外生枝，给南庆使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转念一想，这时沈重也不敢再造次。在酒里下毒致死是绝对没有可能的，顶多就是折磨一下他，让他难受些罢了。大不了就忍一忍。言冰云想。

在言冰云想通时，沈重正好已经把酒杯推到了他面前。是烈酒，烧心烤肺的那种。对面沈重拿起自己的那半杯，轻轻跟他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他敲着空杯子笑着望向言冰云。

沈重“怎么，言公子该不会是怕了吧？没想到堂堂南庆间谍酒量这么差劲。”

言冰云冷笑一声，随即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高浓度的烈酒在短短的几秒内划过言冰云的食道，犹如岩浆流入他的胃中。令已几个月未见荤食的胃感受到强烈的刺激。言冰云感觉胃里像是有火在灼烧，他不禁想要屈身捂腹来缓解疼痛。却顾及身为南庆间谍的尊严，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风轻云淡地看着沈重。

沈重笑道。

沈重“言公子酒量甚好，如此烈酒下肚，竟无一丝不适之感。佩服佩服。这可不像在南庆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呀。”

沈重不厌其烦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言冰云打趣。即使对方毫不理会，也没有打压沈重对谈话浓厚的兴趣。言冰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总感觉沈重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像是在等待什么。可胃疼却搅得他无心深思。言冰云烦躁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沈重还是在不停地说着。言冰云的胃越发翻搅。碍于面子，他不想让沈重知道他在胃痛，并且疼得很厉害。他强迫自己凝神冷静，可似乎肠子也跟着绞了起来。胃肠翻滚，他难受地实在受不了了，才将一只手悄悄覆上小腹。但也只是轻轻地的搭着，不敢做出什么动作，怕被沈重看出端倪。

一直滔滔不绝说道的沈重突然顿了一下，随即又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了他的话题。言冰云眉毛一挑，意识到原来沈重一直在有意盯着自己的动作。这时他肠子突然使劲猛绞了一下，措不及防的他溢出一声闷哼。

言冰云“嘶～”

沈重听到，结束了他的个人演讲。转而看向言冰云。

冰山般的脸上泛上一抹红晕。言冰云清了清嗓子，假装小声抱怨了一句，

言冰云“咳，怎么又扯到旧伤了，真是烦人”

沈重只是笑而不语，他知道药效发作了。但言冰云还是强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重”等他难受地不行了自己坦白求我再说吧”

沈重心想。

一声肠鸣响起，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被二人听到。沈重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在想些什么。言冰云看他在发愣，四下又无人，悄悄地把手伸进衣摆里小幅度地按揉着闹腾的肚子。可是越揉便意越强，他恍然大悟自己那么难受原来不是酒烧得胃疼而是闹肚子了要腹泻。言冰云忽觉尴尬不已，转念又想自己平时肠胃好得生吃牛肉都没事，怎么这次才一杯酒就刺激得要拉肚子了呢？怕不是沈重给自己下了泻药？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那么注意我的一举一动。言冰云承认，他想过各种弱性毒药，甚至春药。唯独就没想到沈重给自己下的是泻药。

言冰云“为什么要下泻药呢？难道他只是想看我出糗吗？”

言冰云疑惑地想着。

言冰云”咕～”

又一声肠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幡然醒悟沈重的目标竟是他腹中的那把密钥。除非剧烈水泻，不然是不可能将密钥排出体外的。

可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着实有些晚了，眼下他腹中难受得紧，烈酒在泻药的作用下化作穿肠的稀便冲击着他的防线。言冰云不得不隐忍地在刑椅上扭动着身体，使刑椅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沈重突然开口道。

沈重”言公子，别硬撑着了。以你的聪慧肯定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两个选择，要么顺从我获取密钥，恭桶就在旁边；要么你继续死撑着，忍到失禁我一样可以获得密钥。只是没有多余的衣物给言公子你换洗罢了。”

言冰云眉头紧促，被绑在刑椅上使他无法蜷身捂住腹部，只能用手在能活动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按压腹部缓解疼痛。以言冰云的魄力，若单是腹痛也就罢了，咬牙忍过去就好。毕竟受刑这么多天他也没哭叫一声，只是坚毅地挺着，用他的冰山脸蔑视着敌方。可这次却还要腹泻啊，这让他怎么忍？即使忍过一个时辰，忍过人类极限，他终究会释放出来的呀。当时沈重还是会得逞。更何况现在他就快忍不住了。

沈重冷笑一声，

沈重“言公子耐力果然是强，想忍着是吧？行，我多的是时间，我陪你玩。我看你挺不挺的过明天！”

言冰云“沈重！”

言冰云咬牙怒道。

沈重“还能喊出来吗，看来言公子还没到极限呢。没事，我陪你熬。”

沈重笑着坐在言冰云对面翻看着一摞文书。

王启年“小范大人，有人来说要见你。”

范闲起身整了整衣服，出门见客。

范闲“沈大小姐？有什么事吗？快进来坐。”

范闲给她倒了杯茶，刚落座她就开始哭。

沈大小姐“范使官，我求你们去看看言公子吧！他被我哥绑在刑椅上下了泻药，现在快坚持不住了。”

说完她又止不住地哭。范闲纳闷道，

范闲“等等，沈大小姐，你先别哭了，能告诉我你哥为什么要给言冰云下泻药吗？”

沈大小姐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

沈大小姐“言公子在被发现的时候吞下了一把密钥。那密钥材质稀奇，不会被消化也无法通过正常排遗排出体外。除非剧烈水泻，才可将其排出。我哥怕是想以此来获得言公子腹内的密钥。”

范闲听后立即派人驱车赶往，还带上了沈大小姐当人质。

言冰云“呃…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声呻吟了，言冰云冷汗布满额头，仍在痛苦地忍着。

沈重“言公子，我看着都替你难受，你就别忍了吧。”

沈重说着，顺势又把恭桶踢得离他进了一步。

言冰云“嘶…啊…嗯…唔…”

言冰云还是在不停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