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沿着森林边缘的小路辘辘向前奔跑。车上只有三个人:两个马车夫与俞国六公主钟停栀。她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欣赏夏末初秋的艳阳与白云,一边没有架子的跟车夫们聊天。
“什么?六公主天赋这么高?”
毕竟才十二岁,钟停栀正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向他们炫耀自己在书兰学院测试出天赋极高一事。近些年来俞国出的天赋最高的人是她的三姐姐,而她竟然有和姐姐差不多的天赋,高兴地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和姐姐。
两个马车夫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六公主的生母死得早,算是端妃,也就是三公主的生母,教养长大的。若真如她所说,端妃在后宫的地位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六公主真厉害。”
钟停栀笑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我还给姐姐带了糕点。听说书兰学院里卖的糕点都带有灵气呢,可好吃了。”
“六公主有心了,你姐姐一定会很高兴。”
钟停栀笑的眉眼弯弯,恨不得立刻回到皇宫。
“可惜学院的衣服都是全白的,一点都不好看。”说着她低头看包里的那件衣服。这次回皇宫只是告诉他们自己被录取了的消息,道别后就要穿着它去学院了,以后一年才能回一次家了。
马车忽然剧烈的颠簸了一阵,伴随着马儿的惊叫与车夫的咒骂。
钟停栀抓着车窗才勉强避免自己摔倒,连忙问:“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两个车夫的惨叫声。紧接着唰的一声,一把利剑刺破车帘,直接钉在了车厢上!
若是剑的方向再往右一些,钟停栀此刻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她反应再慢也明白了是刺杀,在剑身后退试图再一次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地跳出了车窗。
不幸的是,六公主从小没有接受过任何武力训练,落地没找好着力点,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见一个黑衣人向她逼近。
下一秒,再她惊恐的眼神中,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钟停栀蜷缩着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无尽的疼痛与冰冷,可她一动不能动,眼镜里的惊恐定格。
两匹马也死了,车厢翻倒一边。看着现场,三个黑衣人确认没留下什么痕迹,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艳阳天突然黑了下来。一大块乌云不知从何而来,笼罩于这一方空间上。黑衣人们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回头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钟停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身上满是血污和泥土,但身上那么大一个伤口却已经不再流血了,甚至肉眼可见地在愈合。
她突然抬头,一双褐红色的诡异眼瞳沿着眼眶转了圈,终于从昏沉中打量清楚了周围。
三个黑衣人差点被她那一眼吓得惊叫出声。
没来得及搞清楚眼下位置和状况,她只记得自己差点就被那三个人杀了,身体猛地蹿了出去。
钟停栀忽然出现在他们头顶,暗红的眸子紧盯着他们,嘴角残忍地挑起:“死吧!”
“鬼啊啊啊啊——”
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过后,森林恢复宁静。
钟停栀站在地上,看着地上死状相同,都像是被吓死的三具尸体,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死了吗?
也不对。
她是月褐。
月褐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觉得脑海钝钝一痛。
糟了,这具身体太弱小,刚才又一次性用了这么多魂力,这下要陷入沉睡了。
祸不单行,刚才的争执已经引起别人注意了。月褐预感不好,往侧面看了一眼,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
月褐猛然想起对方应该看到自己的眼瞳了,想杀人灭口,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直接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