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焱消散】

远远的看着一如既往的璃落，时间在她脸上呈现出了成熟的印记，只是那种成熟，却是无尽的冰冷。太多酸涩在胸中翻滚，太多情念想道最终却只化作苦苦一笑。

燎焱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就因为我杀了他？”

感受到璃落身上澎湃是杀气四处蔓延，他心里苦笑，是啊！是他亲手毁了她，毁了她的一切，他有什么资格再说爱她呢？

“是啊！是我亲手毁了你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呢？”顿了顿，“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算计了你，害死了他。我承认，我承认我是妒忌他，妒忌他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妒忌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你的爱。可是……可是我……我只是太爱你了。凭什么，他可以爱，水月清璃可以爱你，夜幽爵也可以爱你，就连那个芜月国君都可以爱你，凭什么我不能爱你。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璃落了。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的心从未变过。”

啪——

清脆的一耳光声音掌风狠狠的扇在燎焱的脸上，他整个人都怔住了。璃落冷眼看他：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哪里有爱了，你只不过是再为你的贪心找借口罢了”。顿了顿，“你是一方霸主，骄傲自负，无法忍受得不到的失落感罢了。你和我经历过什么又懂得我什么了？”

“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你之所以这般缠着我，不过是因为你堂堂一个凶境鬼君竟然输给了我一个凡人，心有不甘罢了。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你这样的人真的懂什么叫爱么？你好好摸摸自己的心看个清楚了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燎焱闻言倒是大笑起来，燎焱鬼山在他背后，也显得荒芜苍凉。“我自诩聪明一世，与天相争，平生鲜有败迹。沙场征战多少次，却从未料到，有朝一日竟会落到此等地步！”

他自嘲的笑了许久，他就这样，隔着数不清的物是人非望着她，最终缓缓抬起手，手掌摊开，赫然是那朵已经开裂的琉璃桃花。声音哽咽道:“这样……你会记得我吗？”

他的目光同言语一样痴缠，堂堂一方霸主，鬼界鬼君，睥睨世间万物，唯独此时此刻，竟在言语中露出一丝哀求

璃落想起宸天初见，他是玩世不恭又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一身尘泥兼满目疮痍，心中如被针尖轻轻戳动，传来轻浅疼痛，璃落避开了目光。燎焱惨然一笑：“忘了也没关系。我爱你，本就是我一人的事，上有碧落下有黄泉，前后千百年，我这一生，遇见过你，爱上过你，这便够了……”

他笑得凄然，身虽垂死，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暖意。燎焱带血的手紧握住那朵琉璃桃花，暗暗发力，那原本就已经出现裂痕的琉璃桃花彻底碎裂，在他手中化作齑粉。

风过，那琉璃彩色的桃花再不复存在，燎焱缓缓倒下，眼光始终缠绵在璃落身上，而他最后的声音，亦环绕在璃落耳侧：“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同你在木屋中共度那几日，你重伤沉睡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天地之间你真切地属于我……今生你多保重，来世，你只会……是我的。”

燎焱化作烟尘，原地盛开了满目旖丽的红莲。红莲飘散开来，璃落摊开掌心，一朵莲花便轻轻落于其上，却转瞬间又悄然消失。璃落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她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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