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槐虽是尽了他应尽职责,但在总领之人临阵脱逃,运送队伍群龙无首之际有如此胆识魄力,亦是为西南之战立下了大功劳……”
玄凌毫不吝啬,对安比槐此举大肆赞赏,却还是没有道出要对其如何封赏,让皇后的心一直悬着。
安比槐不过地方的一个区区八品县丞,再赏能赏到哪去?就是皇上有意让安比槐借此做天子近臣,也要看他安比槐有没有那个胆子和能耐领下这份浩荡皇恩!
怕只怕皇上一时兴起,借此大肆封赏安陵容,怀着身孕就已是三品贵嫔,若是再诞下皇嗣,可谓九嫔之位也被她预定一席,再加封赏,岂不是要至妃位?
虽说她并不会让安陵容这一胎平安降生,但到底要多做打算。可若是让安陵容借了如此功劳封妃,再有皇上对她那不知会维持到何时的宠爱,怕是又一个华妃!
果然,玄凌接下来的话让她猛地心跳加速,若非十几年的苦心练习,她险些维持不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皇后仪态。
“可惜安比槐虽于军事上立此大功,但到底只是松阳的一个八品文官,便是再做封赏,也不过微末,如此,怕是有寒功臣之心的意思。”
玄凌语气淡淡,让皇后听不出情绪,可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着安比槐大抵做不成这次封赏的直接受益人,可在此之前皇上将这份功劳如此夸大,又不可能就这样简单作罢,否则,就真有让功臣心寒的意思了。
一个底层文官心寒便如同人身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伤口,最开始疼那么一下,之后便什么事都没有了,甚至有些痛觉不敏感的,细微小伤,连疼痛都不会感知的到。
可若是让其他官员,尤其是那些在外征战的武将士兵有此联想到自己,难免寒心。
所以,这份功劳不仅要赏,还要重赏!也是借此昭示皇帝对西南一战之重视!如此功劳都会重赏,若是西南战事大捷,所有参战将士岂不是要借此平步青云,更甚者,借此泽被后世也是可能的。
这般重赏之下,何愁西南大军军心不稳,怕是各个都要争着做那先锋官,夺个首功才是!
“朕倒是想着,虽然安比槐在地方上无法做太多封赏,但好在他还有一女身在后宫,荣贵嫔如今怀有身孕,因此事也是遭受了许多委屈,朕有意晋封其正二品妃位……”
“皇上!”
玄凌的话还未说完,或者说……是有意顿了一顿,让皇后有了打断的机会。
果然,听得皇后颇有些失态的声音后,玄凌终于抬头直视皇后,神色不明。
“皇上……”
见玄凌如此神色,皇后心下暗怪自己沉不住气,若是因此让皇上恼了自己,岂非得不偿失?
可事已至此,她又不得不顺着想法稍加润色的说下去,要不然,她岂不是白白冒了如此风险?
“皇上体恤功臣之心如此,实乃天下之福也,可若是绕过功臣,直接封赏其女,未免让其他官员有样学样,届时怕是前朝后宫均有变数……”
玄凌神色不变,让皇后无从分析自己所言究竟是否安全,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更何况,安妹妹如今以至贵嫔,若是再封为妃,难免以后封无可封,更何况安妹妹入宫不过一年,如此晋封速度,难免让那些入宫多年的嫔妃心生不满,倒不如恩赏其父……”
皇后迫不及待的说了一系列恩赏安比槐的益处,却未曾注意玄凌脸色变了又变。
玄凌本意就不是晋封陵容为妃,就如皇后所言,陵容入宫不过一年已是一宫主位,因着怀有皇嗣也就罢了,若再晋封,便不是宠她,而是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