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本就因为玄清抬妾一事,颇为不喜欢。
而今日,更是青丘唯一的女娃娃弥月礼,白家把这次的满月礼看得极重。
这件事若传到白止耳朵里,玄狐一族也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冷遇。
美妇人美目一挑,“怎么?只兴他做,还不兴我抱怨两句?”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声音却不自觉小了下来。
未书扶额,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回想起爹爹的做法,她俏丽的脸庞染上寒霜。
但毕竟这是长辈之事,她一个小辈根本无法置喙,只能抬手轻拍美妇人的手背以示安慰。
得到女儿支持,美妇人阴郁的心情好了些许,但也仅限如此。
刚想就此作罢,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旁恨不得挖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的两人身上。
看到温婉,一股怒其不争的情绪倏然涌上心间,当即也顾不得一旁还有个同族女眷。
“那诗娴一看就是一个狐媚子,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
美妇人恨铁不成钢,虽然温婉同属插足,但二者毕竟已然相处多年,人如其名般的性子,渐渐抹去初时的反感。
和那个实力不错,却满腹心思的诗娴相比,她宁愿玄清的心思全在温婉身上!
可惜,自三千年前她那出生不久的庶女走丢,混不吝的玄清不上心去寻,温婉的心就彻底冷了下来。
现如今,两人见面不吵起来都算祖上冒青烟!
温婉并未答话,素白的手里捻着一樽青玉杯,纯澈酒液已然见了底,白皙如玉的双颊染了一抹薄红。
眉宇间的愁苦,却怎么也抹之不去!
美妇人见她状态不对,这才想起今日似乎是那个走丢了的庶女生辰。
顿时也没了劝慰的心思,声音不自觉软和了些。
“行了行了,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不劝你,但今天毕竟是小帝姬的大日子,你也注意着些,省得落人话柄!”
温婉这才抬起头来,凄然一笑,语调温和:“谢姐姐提醒,这点分寸温婉还是有的。”
美妇人点点头,但心底的郁气却半分未消。
“阿娘,您想不想去看看小帝姬?小小一团像个糯米团子,比别的小娃娃好看很多!”
怕气氛继续僵持下去,未书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但刚一开口,她就后悔不迭,心中暗骂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
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温婉的脸色变得煞白,捏着酒樽的手微微颤着,好似下一秒就会一个不稳掉落在地。
美妇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前头还说着这事儿呢,下一秒就揭人伤疤!
母女二人心里虽然还有不平,但这三千年时间,温婉过得并不好,看着她日日以泪洗面,那些个不满早已被磨平。
温婉没了以往温柔小意,玄清便和她有了隔阂,色胆包天朝外界伸出爪子,和诗娴混在了一处。
想起那个女人下作的真面目,母女二人只觉郁气难消,恨不得抓烂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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