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

是夜。

一个多小时后，已是临近二十二时，工藤新一看着屏幕上编辑好的文字，这才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他点了保存，退出文档，合上笔记本，放置在床头柜上。

他下了床，来到阳台。

来这里干什么呢？不为了别的，没有理由的，只是想来就来了，兴许是想乘着夜色晚风让疲劳的身心得到缓解罢。也对，文字嘛，不能乱写，不能乱想，受限制的文字这么多了，所以在一些时候文字往往令人感到劳累。

但其实，工藤新一并未有那些感受。现在的他写这些文字，不会觉得有所疲劳，不觉得有所快乐，之所以会来，纯粹只是想来罢了。

他倚着栏杆，静静地望向远方，思绪涣散没有边界，像一团揉碎了的白纸随着风洒落。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神，请告诉我，为什么人总是在一边忏悔过错一边重蹈复颠呢。即使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神。”

他自言自语道。

哪有什么神，这只是人类在束缚自身却不想承认时找的借口。他们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有错。

换句话说，他们从不轻易觉得自己有错。

“叮咚——”

突然来了一声提示音。工藤新一收回思绪，翻出手机查看消息。

【Ran】：Lemon老师好久不见了，我来打个招呼，别打扰到您吧？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工藤新一顿了顿，某一处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他记得的，这是他少有的书迷，网名叫冉，Ran在他被那么多人骂的时候会站出来帮他说话，虽然很快就被很多声音淹下去了。

同样对这位书迷的印象也很深刻。Ran曾经在一开始，就很明确地告诉过他，她非常地执着于去寻找那些可以揭露关于真实世界的书。恰巧，他的文字就是这类的。Ran迷上了他的文字，当了他的书粉。

事隔这么久了，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他虽然印象深刻，但忙碌之余难免会淡了记忆。没想到这位书粉还在，还能记得他。

他动了动手指，回复道。

【Teng】：好久不见。

【Teng】：没打扰到。

【Ran】：Lemon老师，有意问一下，您最近都还好吗？我之前有段时间挺忙的，您的书我一直有在看，刷过好几遍了，就是忘了留下评论。看到Lemon老师您书底下的那些黑粉还在闹事，就想来问问您现在的状态如何。

【Ran】：Lemon老师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就只是问一下。

最近？

应该算好的了吧。

起码来到小县城后，清净了不少。相比于大城市的热闹喧哗，他好像更喜欢小县城的安宁了。

【Teng】：挺好的。

【Ran】：好的Lemon老师。先不打扰您了，十点多了，老师您早点休息，那就晚安了？

【Teng】：晚安。

……

烦。是真的烦。

又失眠了。工藤新一躺在床上想道，果然在那趟列车上睡的一觉是近几天来最安稳的。

失眠愈发严重了，可能是后遗症或者自身加持效果罢。他点开歌单，试图放一首纯音乐来给自己助眠——当然，最后依旧没有成功入睡。

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反而更加清醒了。

清醒的人想要沉睡。

他无奈起身下楼，准备去厨房弄点薄荷水试试看来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