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炎二十年,十二月十五,夜晚,大齐皇都,韶康公主府。
自打上官透知晓身世后,从苏州城回来,韶康公主就转了性,变得温柔体贴起来,此时正在房里给上官透捏肩捶背,“怎么样?是不是力道把握的更精准了?”
上官透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却是在忍,犹记幼时初见,韶康公主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小姑娘,现下却这般伏小做低、百般讨好,她变得不像她了……只是自己也明白她因为那些事,心里难受,也惶恐不安,自己的拒绝反倒容易让她胡思乱想……
他怎么不答自己?他又不想理会自己了吗?韶康公主心里又难受了,想再开口问,却又担心惊扰到上官透,招他烦,或许他又会离开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时候,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公主、驸马,府外有位琉璃姑娘求见……”
上官透猛得睁眼,急急道,“琉璃?快请她进来!”说着,竟又急急起身。
见状,韶康公主心下一惊,琉璃姑娘是谁?这大晚上的来做什么?上官透又为何如此焦急?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心里虽疑惑重重,面上却半点不露。
上官透却突然回头,望向毫无反应的韶康公主,解释道,“她是我亲姨母白云师太的女儿,也算是我的亲表妹。”
表妹就表妹,还亲表妹!上官透这是有多想亲他表妹啊?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样,都是喜新厌旧的负心汉!韶康公主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可是终究念及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着实理亏,不得不先强忍下怒火,万一自己又冤枉他了呢?届时新账旧怨一同清算,那后果着实难料啊!思及此,韶康公主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上官透的视线一直落在韶康公主的身上,见她迟迟没有吃味的意思,反倒忍不了了,伸手握住公主的双肩,认真道,“阿狸,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想回来,想回到你的身边,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过下去。我没有再提的那些事,都是我希望我们二人都忘记的事,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如果我们一直停滞在过去,那我们怕是日后也难安了……阿狸,你就真的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你这样,反倒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我们再也好不了了……”
闻听此言,韶康公主果真瞬时变脸,怒目瞪着上官透还不够,甚至还伸手拧上了上官透的耳朵,“表妹就表妹,你为何偏要说亲表妹?你是在暗示我,你跟她关系匪浅,要我为她做主,好迎她进门吗?这都什么时辰了?她一个姑娘家这时候来?是不是算准了我不能捻她走,只能让她留宿,她留着留着,就留一辈子了?”
上官透却笑了,随即一把拽过韶康公主,将公主搂入怀中,“这才是我的阿狸,你若是一直不发一言,我反倒要觉得你真的不要我了……”
听了这话,韶康公主似找回了底气,当即捶打起上官透的后背,“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气我!是你叫她来的吧?”
上官透笑得更开心了,“阿狸,你生气是因为你在吃醋……”
两人又嬉闹了一阵,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两人才立马停下,只听外头的如意禀报道,“公主,驸马,琉璃姑娘到了。”
韶康公主没回答,反倒朝上官透投去询问的眼神,人是见还是不见?
上官透这才想起来,琉璃根本不是自己安排的啊!她这么晚来公主府,怕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吧?对着韶康公主点了点头,又朝门外道,“请琉璃姑娘在外间稍后,我与公主一会儿便来。”
这下,韶康公主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赶紧起身,整理衣裳,又亲自取来外袍穿上,便与上官透一道去外间见那素未谋面的表妹了!
谁知上官透的表妹一见到韶康公主与上官透,便即刻跪了下来,“韶康公主,上官大人,求二位一定要救救我们少宫主和大护法!”
上官透是知晓表妹身在重火宫的,因而瞬时便明白了她说的是重雪芝与宇文穆远,“重火宫出了何事?”
琉璃急急道,“重火宫在押送进贡的兵器的途中遭劫,朝廷怕是不会放过重火宫的,大护法命我赶来公主府求见二位,请二位看在重火宫曾研制出寒热病的解药,救少宫主与大护法性命啊!”
上官透眸光深深地看着琉璃,“此事,我与公主已然知晓,我们会想法子帮重火宫的……”
琉璃并未得到肯定的答案,还是着急,竟抱住了韶康公主的腿,“公主殿下,请您一定要救他们的性命,即便是以命换命,琉璃也愿意抵命!”
以命换命?她可是上官透的表妹!韶康公主急急扶起琉璃,借口道,“本公主的命亦是重火宫所救,如今也算是报恩了,你且放心,本公主必会尽力救他们性命!”别的不说,这重火宫可是掉大鱼的诱饵啊,少宫主和大护法怎能轻易死了呢?即便你不来求,兵部那儿来了消息,我们也不可能置之不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