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官透本是认不出文婉郡主来的，昨日宫宴，她应是在宫中的，只是人太多，从前自己也未曾见过她，便也没有多在意，今日刚见着她时，也未认出她来，直到她开口唤文兄“夫君”，自己才知晓她的身份。母亲心思细腻，为自己准备了一本名册，都是韶康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少不了这位文婉郡主的，因而自己还是知晓她的母亲是韶康公主最年长的姑姑顺昌长公主……

文科见上官透许久不答，便又为他满上一杯酒，“上官兄已离京十载，许是不知许多京中事的，但也应知内子是顺昌长公主的女儿……”

大齐民风开放，只是顺昌长公主太过……上官透不知文科提起这位岳母该是何想法，只轻轻点头，仍不言语。

文科也是明白人，自是看出上官透的心思，淡然一笑道，“上官兄，你我都明白我岳母在大齐是声名狼藉。内子虽是长公主之女，却也被京中贵女瞧不起。韶康公主六岁时入尚书房读书，与之一道的还有同岁的宗室女与重臣之女。有一日下学时，韶康公主听到同窗在背地里说内子的坏话，便当即差人将她们抓了，带去御书房。韶康公主如实向圣人禀报了一切，后来圣人也招了那几个贵女的父亲入宫来，就教女不严一事训斥并责罚了他们。此事之后，韶康公主便又央求圣人，带她去岳母府上探望内子。公主并非一时兴起，自那以后，时常与内子往来，众人皆知内子是公主身边的人，便无人再敢对内子不敬了。后来内子嫁于我，公主仍旧称其表姐，亦是为让我们荣国公府上下知晓，公主看重内子，内子于公主，一直是姐姐，而非嫂嫂……”

久久未归的韶康公主与文婉郡主自然没有去如厕，而是在楼上赌坊中较量着!

韶康公主原想与表姐算账的，不想表姐竟以马车中的话本子相威胁，不得已只能提出以赌局论输赢，若是自己赢了，自己就要老账新账一道清算，她不得有异议，若是自己输了，帐清了，还得乖乖随她回去!只是今儿似被瘟神缠身了，赌了好几把，竟无一把赢过!眉头是越皱越紧，“你诈赌吧？这风雅楼是姑姑的，你跟人串通了吧？”

“愿赌服输!”文婉郡主不屑嗤笑，“天赐良缘，连老天爷都与我站一道儿，我看你还是老实跟我回去吧，你今儿怕是要一输到底了!唉，早知如此，该再压些宝贝才是呀！失算失算……”

韶康公主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摇了头，一把夺过骰子，“我来，你压大还是压小!压赢了，我便随你回去!”

“一言为定!”文婉郡主觉着自个儿今日犹如天神相助，一点儿也不带怕的!

韶康公主摇了许久骰子，才停了下来，“你压大，还是压小?”

“我年岁比你大，我压大!”文婉郡主乐呵呵道。

韶康公主望了一眼表姐，才不信邪的伸手开宝，只一眼，就又难以置信的望向表姐，欲言又止。

文婉郡主笑着起身，“愿赌服输啊!请吧，公主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