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河溃堤案】扇面摊前遇傻瓜

第十九章 扇面摊前遇傻瓜

“算了，本姑娘可没这么小心眼儿。”

“杜公子走好。”

那摊主仍不忘招呼一声，期待将来还有再被光顾的可能。

二人分道扬镳。

突然，背后有车夫声嘶力竭的大喊声从远处传来。

“哎，前面的人快让开！马惊了，车驾刹不住！让开！快让开！”

民众听到喊叫，慌忙四散逃离。

话说，这杜公子毕竟是工部尚书的儿子，不讲锦衣玉食，至少也算养尊处优，面对横冲直撞的马车，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张着嘴，呆立当下，挪不了步。眼看这’面瓜’就要被马头顶了胸口，丛不悔扔下锦盒，使一招扫堂腿将他绊倒，而后用尽全力将他贴着地面踢将出去。解了眼前危机，又见那车驾全无半点减速之势，即刻足尖轻点，踩着市集摊儿的顶棚，飞踏几步，追到那辆失控的马车，纵身一跃，上了车架。

（注：面瓜，俚语，形容头脑发木的人。此处，表扇面摊前的傻瓜之意，一词双关。）

“我来驾驭，快用刀砍掉缰绳！”

“没有啊！”

“匕首呢？”

“也没有。”

“哎呀，只要是能拉断绳子的东西，锋利一点的，都可以！”

“都没有啊！这马平时稳得很，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惊了。”

“你，瞅准时机，跳下去！”

“姑娘，你说什么？”

“别问，原因回头再解释！”

车夫听从指挥，挑了处有利地形连跳带滚地成功逃生。

没了挂碍，放开手脚，丛不悔立刻跳上马背，尽量压低身位；左手握缰，拉动马头侧屈；右手有节律地按压马肩隆，并辅之以轻挠。片刻之后，感觉到马速明显减弱，又将身贴紧马背，继续安抚；少时，再拉动马头横屈，那马儿竟乖乖地止歇下来，身后的车驾也停得稳稳当当。

（注：侧屈，是在正直的控缰位置上，轻轻拉动一侧的缰绳来让马的头部侧转。当马受惊吓飞跑时，侧屈可以很好地分散马的注意力，让马从惊吓反应中清醒过来，从而在急停之前先把速度降缓。横屈，则可作为放松的提示，能有效地帮助马匹快速平静下来。马肩隆，又名马髻甲，马匹脖颈后部最高的支撑点，系马匹受惊时进行安抚的最佳位置。）

尽管多有摊位被马车冲撞得散了棚架，落了货物，好在没人受伤。缓过劲儿来，民众纷纷拍手称赞。那马夫也急忙赶到，对丛不悔千恩万谢。

“姑娘，今天多亏了你呀！这要是撞坏了人，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大叔，以后车上一定要备下刀具，以防万一。”

“哎！…姑娘，我看你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想不到驭马（术）这样强悍。”

“这没什么啦，因为我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大叔，快回去吧。”顺手摸了摸马鬃，“它受过惊吓，也需要好好休整。”

告别马夫，心中又想，也不晓得那个面瓜伤没伤着，遂脚下使劲，疾步走回扇面摊。一瞥眼，见那杜公子果然倚靠在棚杆上，正嗯哼哎嘿着。

“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不由分说，拉起他手，翻过掌面，就要检查。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唉呀，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知不知道这话后头还有半句，叫做’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何谓事急从权，现在情况就是啦。你都受伤了，我身为医女，还不能替你瞧下伤势吗？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私密部位，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