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言的“小小”

夜已深了，一切都安静了起来。

李言倚靠在窗前，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都是这样渡过。

“陆晓敏”~脑海中又浮现了这三个字，他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自己的左手，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是啊！肉体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灵上的痛呢？

陆晓敏是他的“小小”，他们是青梅竹马。李言在妈妈肚子里就认识陆晓敏了，两人都是在同一个家属院里长大。

小时候，陆晓敏总是跟在李言的身后说长大要嫁给他，每次李言都会拒绝说：“我才要你呢，你不够优秀”’气的陆晓敏直跺脚。

两人就这样一直打闹着，追逐着到了高中。

那时的天很蓝，日子过得很写意。李言的世界里总是被陆晓敏的吵闹声包围着，那时候的李言也是一个开朗，爱嬉皮笑脸的大男孩。

盛夏，陆晓敏总说想要去郊外野餐。

于是在高三开学前的一个礼拜，李言，陆晓敏，美亚，明喆，还有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湿地公园里野炊。

陆晓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按她的话说：“这是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光亮，因为开学后他们就要进入高三紧张的学习生活了。”

此时的陆晓敏并不知道她的黑夜彻底的来临了。

美亚和明喆在斜坡上一直在追逐着，明眼人都知道他俩早就心生爱意了。

李言懒懒地躺在草坪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睛被太阳直射到睁不开，真想舒服的睡一觉。

其余的小伙伴都在认真的准备着食物。

“李言，你不要再躺着了，快和我一起去河边洗水果。”陆晓敏提着一袋水果，大声的叫着。

“你自己去吧，我还想再躺一会儿。我会用意念帮你一起洗的。”李言懒懒地说。

陆晓敏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小河边洗水果。

李言多想时间倒回到这一刻，如果他当时陪着陆晓敏，如果他当时不那么懒，如果他当时乖乖听话就好了~~~~~

可是人生永远也没有如果！！！

“啊！陆晓敏掉下去了。”同行的小伙伴大声尖叫起来。

李言一听，瞬间弹起来四处寻找陆晓敏的踪影，着急的喊起来:"晓敏，晓敏，你在哪里？”

大家都被吓坏了，女孩子们哭了起来，都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望着小河边还剩几个泡泡，李言冲向河边，一头扎进水里。好一会儿才冒出个头来，可是他没有找到晓敏，公园里的救护队也及时赶到。

半个小时后，救护队在下游打捞起陆晓敏的尸体。

李言抱着陆晓敏的发疯似的喊叫，他不敢相信半个小时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这一刻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个洋娃娃。无论他怎么撕喊，陆晓敏都不会再回应他一句话。

陆晓敏的父母因为痛失爱女，很快也搬离了这里，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陆晓敏彻底消失在李言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那条熟悉的小巷，见证着他们从孩提到青春，这次再也没有陆晓敏了！

小巷里李言时常听到陆晓敏的欢笑声，一声声的叫着：“李言，你快来啊，李言这个真好吃，你快尝尝。”

“好啊”李言怔怔地走过去，陆晓敏又消失了。

思绪又一次把李言拉进了痛苦的回忆里，他以为他已经忘了陆晓敏了。

这些年来，他不断地逃离有陆晓敏痕迹的地方，甚至以前的朋友他都不再联系了。他害怕听到陆晓敏这三个字。

他无数次幻想着，如果当时的他能够陪在晓敏身边，晓敏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呢？他觉得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此生再无陆晓敏。

第一次见到小米，他以为陆晓敏又回来了。

“叮”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打破了这沉寂的夜晚。

“春困 夏倦 秋乏 冬眠  四季如梦”李言望着短信，他有预感这是小米发的。

他立即回了一句：“好好休息！”

手机屏幕亮了，小米望着短信痴痴地笑了。

她没有想过李言会给她回信息，她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看漏了一个字，“好好休息！”简短的回信，很像李言的风格，简单且不带任何的感情。

因为一个梦而暗恋一个人，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傻的感情了。伴随着这条短信，小米舒心的入睡了。

跑操时，小米和茉莉依旧是在队伍的最后。

李言的脚步慢了下来，一直等到小米和茉莉时，才又开始动了起来。

茉莉看到李言在自己旁边，脚像上了发条似的，顿时跑到前面去了，留下李言陪着小米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小米贪婪者闻着。这是李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小米心想这就是成熟男人才会有的味道吧！不像周光和汪涛只有汗酸味。小米笑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两人都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