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琅嬅出嫁的前一天。
熹贵妃打量着身着嫁衣的琅嬅,满意的点头,长眉入鬓,唇染胭脂,冷玉样的人生出几分媚色。
“好孩子,走上前来。”熹贵妃欣然的对着琅嬅招手。“新娘子出嫁都要美上三分,本宫第一眼看你就觉得顺眼,如今觉得与弘历更是般配。”
琅嬅的礼仪神态都无可挑剔,被人夸赞也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端庄的走路。
福伽站在一旁将琅嬅打量一番,忍不住啧啧称奇。
“本宫可比弘历先瞧了他的新娘子,晚些时候他如果来问,本宫也有话可达。”熹贵妃笑道。“你也莫觉得我这个未来婆婆烦。好了,明天就是好日子了,回去好好休息,不然有的累的。”
“臣女不敢,娘娘对四阿哥的心,琅嬅明白,不敢抱怨。”琅嬅对着贵妃行了标准的福礼。
今日贵妃叫她来,也就是看看未来儿子的嫡福晋是个怎么样的品行,有没有不妥帖的地方。
翌日,琅嬅在小床上被嬷嬷叫起,一杆侍女服侍她沐浴净身,穿上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喜服,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一头青丝挽好,佩戴着红珊瑚打造的一副头面并一对荷花纹分心,再戴上红宝石耳环。
侍女端起铜镜,琅嬅看着镜中画好的面容,芙蓉如面,煦色韶光。
旁边侍女看痴了呢喃道,好美啊,像仙女一样。
琅嬅听了展颜一笑,如果她重来一回,从天上回到了人间,也算是半个仙女吧。
等到黄昏时刻,外头鞭炮声声,是宝亲王府的轿子来了,琅嬅拜别了李荣保和富察夫人,富察夫人哭成了泪人,李荣保欣慰又难过,吾家有女初长成,好在他懂大体像所有父亲对着出嫁的女儿一样说了体己话,时间匆忙不容缓,又来人催,富察夫人只来得及把手上多年的白玉八仙纹手镯给琅嬅戴在手腕上。
到了宝亲王府,大门的迎亲鞭炮还在噼里啪啦作响。这是紫禁城的规矩,两声炮响,一起行一迎亲,断不可乱的。
琅嬅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被什么人牵着跨过了火盆,与人拜了天地,被带到洞房。
贵妃娘娘还是说错了,哪有什么夫唱妇随,只不过是夫唱,妇为了保存彼此颜面不得已而相随。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少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谐双飞;三书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吉庆显贵。
嬷嬷给她说的喜庆话,还是不作数了。
人生不就是一个火坑吗?嫁娶就是一个火坑掉到另一个火坑。
贵妃娘娘还是说错了,哪有什么夫唱妇随,只不过是夫唱,妇为了保存彼此颜面不得已而相随。
世间最不幸的婚姻,不是不相爱的结合,而是兰因絮果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