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七岁·中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排排墓碑出现在视野，我无意识地放慢车速，最后还是来到墓园入口。

“育哥？”小秋疑惑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打开车门下车，他也跟着下来，与我并排站立。看着整齐排列的墓碑，我们静默片刻，以表对逝者的尊重。

“走吧。”

“好。”

我们走的不慢，但每一步都很沉重，被死亡裹挟着，看不到前方的光亮。

或许察觉到对方的怪异，我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几分钟时间依旧没人说话，最终竟然是他先开口“育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真相，对吗？”

他想起了我安慰他时说的往事，察觉到我的沮丧，于是这样对我说，也是对自己说。的确，最重要的是找到真相。这是我们唯一能为受害人做的。

接下来按照于警员描述的位置，我们一直往墓园深处走，走到路灯的光越来越暗的时候，停在一座小小的墓前。

竖立的墓碑没有任何文字，长长的大理石上只嵌着一张5寸半身照，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灿烂，眼神专注而温柔，七八岁年纪。

虽然照片上的她极力打起精神，我还是能看出她眉宇间透出疲惫，是久病不愈的倦容。一瞬间，心里酸涩，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力。

我们心照不宣的对着墓碑鞠了一躬，我念叨了两声“勿怪”然后拍下她的照片。低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地上放着的一束黄玫瑰。

本来在墓地里见到花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这束花并不美丽，至少它不够新鲜。如果是嫌疑人几个小时前从花店买来的一定不会半数枯萎。

我曾经做过测试，用花店买来的各种花，平均超过三天玫瑰才有枯萎的迹象。所有我肯定这束玫瑰至少已经搁置了三天。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我急于求证便问道：“小秋，你看。”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到地上的玫瑰花“怎么了？黄玫瑰，幸运、歉意、逝去的爱。”

“你还记不记得周明希卧室床头柜下的地板散落的出自某种植物的不明碎片？”看着他有些迷惑的表情，我接着说，“当时觉得奇怪，床头柜空空如也，特别违和，看着由于阳光照射在表面留下的痕迹，我推测曾经那里放着一个瓶装物体。现在看来是花瓶了。”

“意思是这些黄玫瑰是从那个花瓶里取出来的？”

我飞快点头，想要拿起玫瑰花，还好即使止住，重新带好手套才小心翼翼的把花拿起来。

看着我的动作，小孩可能觉得不妥，转念一想，这的确是个重大的突破。只要在花上找到两样东西我们就成功了。他吸了吸气，以此减缓由于强度工作而导致头昏“接下来怎么办？”

“去市局。戴上手套抱好花，我来开车。在这之前要先给值班的同仁打电话。”他依言戴好手套接过花束。

我们回去时步伐急促，同时我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以太过期望，就算没有找到，一样有了查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