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白陀那张丑恶的嘴脸,那一双青筋缠绕的眼珠,那一副下流的眼神,慕思雨恹恹地睁开眼睛。
红石锁已被谁愤愤地掰了开来,惨惨地放在铜镜桌上,床褥那边传来有磁性的男音,话语蕴藉着担忧和几丝不知从何说起的怒火。
“你醒了。”
“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你浑身上下都是别的男人混乱的气味!”
“为何要遮遮掩掩……?”
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一口气问的有点多,慕思雨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自己身败名裂的事,便敷衍道:“我与他幽会,与旁人无关。”
墨华唇线下垂,白俊的脸庞轮廓清晰,鼻眉棱边间带有几分放荡不羁,一双眼眸泛浅浅的寒光。
他望着慕思雨嘴角紫青的伤疤,语气凝重道:“你说我是第三者?”
对于她而言,这位垂发婆娑的公子只见过三面,三面之缘,仍然是生人罢了,为何这公子会如此生气,真是自作多情。
被褥一点点陷下去,是他坐了过来,他的眼底细碎的余光有些不安,望着慕思雨玉香枕头上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长发。
她有些急促艰难的呼吸。
墨华隐忍道:“你说吧,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慕思雨伸出手扶着九纱床的香檀木支架,乏力地坐起来,一脸苍白地盯着他,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
“两百年前,你统率魔域与天界大战,凯旋而归,十二位月姚殿魅力如花的仙女被当成战败的赔礼坠入魔域,而你呢,不稀罕看上一眼。那十二仙女落入白陀魔掌后,日日夜夜无休止的遭受毁清之辱,吃不饱穿不暖,九个被断舌,一个被猝死,两个中蛊毒。而你又是在过着什么日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雍容华贵、还是宫女如花满春殿?你在我眼里是什么货色,魔王殿下不清楚?你是一条狗啊!一条丧心病狂的狗啊!”
越说肝火越旺,慕思雨忍不住抓头发抓狂,头发凌乱着垂盖住半张欲要癫狂的脸,七窍玲珑蛊越蔓延身子越炽热。
咽下一口气,他伸出戴有黑皮手套的手把被褥往她身旁盖点,“族与族之间的事,有些烽年事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简单。你说的对,我确实是狗都不如的东西。但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样了,我只在乎你一个。”
不关心那十二位月姚仙女?
那些仙女何尝没有想过回故乡?
何尝没有在灯火阑珊处因为背负着耻辱的使命而暗泪空掷?
越听越令人反感,慕思雨曲起腿,两手抱住膝盖,“如果你认为我对你很重要,有很大的玩乐价值,那你就杀了那个白陀啊!不,他可是你那功德无量的魔域九阶爱卿,鞠躬尽瘁的肱股之臣,你一定下不去手吧!”
滴答……
一滴仇恨的汗珠从她发烫的额头划落到玉香枕头上,头上青筋在一跳一跳的,心口始终平静不下来。
“本王会下手处理掉的。你说这些,难道……你被卷入其中,任他们玩弄丧洁了?”
墨华加重了语气。
“闭嘴。没有。”